“我想要驗一下。”唐亦步的聲音帶著鼻音, “難得冒嘛, 反正隨時都能治好。”

這倒是真的。

在MUL-01還掌管世界的時代，唐亦步異常小心。可能致病的地方不去，可能有毒的東西不。一旦有什麼好歹，頓時跟上半口或者一個吻，仔細得要命。

而世界恢復后, 唐亦步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對S型初始機的攝取沒有停。不僅阮閑沒有衰老的跡象，唐亦步的軀年紀也始終保持在二十五歲左右。這算是人類質的巔峰時期, 那仿生人又強壯得很, 基本不會生病。

然而五年過去, 唐亦步越來越放得開——圣誕剛過不久，兩個人去R國搗毀了個以幸存者的理論為核心，由非幸存者組的邪.教窩點。隨后唐亦步堅持要在R國森林里玩玩雪, 阮閑一如既往地應了。

然而就在阮閑準備吃食的短短幾分鐘，唐亦步去追森林里的野兔玩，不知道是追得太專注還是腳打了，那仿生人撲通一聲跌進被雪覆蓋的冰湖。

林間野炊是炊不了。阮閑幾乎拿出所有帶著的服，把唐亦步按在火邊，包了保暖圣誕樹，然后揪到旅店徹底弄干。為了以防萬一，他吻了四五次那雙微涼的，唐亦步當時看著沒什麼事，神得很，回國后卻冒了個徹底。

他們的房子在森林邊緣，如今屋外也積了厚厚的雪。時值傍晚，阮閑沒有開燈，屋壁爐嗶嗶啵啵直響，玻璃墻外是染群青的夜。

“驗歸驗，等到了要去醫院的地步，說什麼我也會治療你。”阮閑唐亦步的臉頰，對方的皮燙得不正常，估計溫要到38℃以上了。“又不是什麼好事，驗一天還不夠嗎？”

唐亦步轉過腦袋，模糊地唔了一聲。

隨即他撐起，被子搭住的肩膀，手去夠杯子。阮閑將杯子遞過去，順手了吸管。唐亦步乖乖吸起來蜂水，半天才開口：“生病覺真糟，我全都在發酸。”

“生病就是這樣。”阮閑將喝空的杯子放回床頭。“現在剛到五點。鑒于你死活不肯吃藥，總得吃點東西……燉梨或者蛋羹，選一個？或者都吃？我跟余樂要了方子。”

然而唐亦步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阮閑。

“沒胃口？”

“不是。”唐亦步鼻子，聲音發悶。“我知道這只是普通冒，可它已經讓我難又煩躁了。你病過那麼多年，狀況肯定更糟。”

阮閑愣了幾秒。

“我已經不會再生病了。”他答道，口騰出微妙的酸意。

“我知道，可我只是想更好地理解你。”唐亦步甕聲甕氣地繼續，“我不想吃東西，睡前給我個晚安吻吧……不然明天真得去醫院開藥了。”

“……好。”

唐亦步小心地掀開被子，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被子里的熱氣瞬間散去小半，那仿生人很不帥氣地打了個抖。阮閑吻了下唐亦步的面頰，隨后關掉走廊的燈，鉆進被子，任對方八爪魚似的纏上來。

玻璃墻另一側，天漸暗，鵝般的雪片再次紛飛。呼呼風聲摻上木柴燃燒的輕響，很是催眠。

鐵珠子的窩就在壁爐旁。它滿意地將自己一面烤暖，懶洋洋地轉個，再烤另一面，里發出小聲的嘎呼聲。房間里算得上溫暖，相比之下，唐亦步的溫有些灼人。

“晚安。”唐亦步模糊不清地嘟噥道，扭扭子，把阮閑牢牢箍住，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阮閑將對方的腦袋攬在口，注視著外面的落雪。一種鮮到的包裹了他。或許是對“活在世上”這件事本的滿足，他想。

于是他低下頭，吻住對方溫熱的。那是一個深吻，它將帶走懷中人異常的溫。等太再次升起，那仿生人估計要先一步早起四覓食了。

“晚安。”一個長吻后，阮閑說道。

然而一串通訊提示音打破了房靜謐的氣氛。

“別怪我用急通訊，你們怎麼不回消息？快一天了好歹回下，你倆明天還來不來了？”唐亦步被提示音驚醒，迷迷糊糊按下接聽。余樂的大嗓門從電子腕環中傳出。

“我們今天剛從R國回來，他們那邊的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考慮到唐亦步嚨還啞著，阮閑替他答道。“那個邪.教頭子儲備了不生化武，考慮到不能傷及無辜，耽擱了我們不時間。亦步他……”

“唐亦步咋了？”老余嘶地了口氣，道。“如果剛重傷恢復，你們不來也行吧……”

“亦步他冒了。”阮閑冷靜地說完。

“啥？”

“他想驗一下冒的覺，躺了大半天，沒讓我治療。”阮閑仍將唐亦步摟在懷里，“他可能關了普通信息提示。”

“……啊？！”

“事就是這樣，我們明天晚上再過去。反正明天的任務以調查為主，你和季小姐完全能夠應付。”

“你們這.趣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謝謝。”

“……”余樂響亮地嘖了聲，掛斷了通訊。

和兩個早早躺上床的人不同，余樂正坐在一家餐廳的兩人桌一邊，邊看菜單邊等人。

五年過去，眼下他算是個功的企業家。當初唐亦步給他做了個商人的假份，主腦城市里又有生產設備，余樂第一時間遷后來的“走石市”，建了個機械廠。但凡原來走石號的人來投奔，他都一一接了，保證前船員們都有口飯吃。

阮閑和唐亦步則完全不工作，平日只是在市場上做些投資。

在沒有其他強人工智能的況下，市場基本等于兩人的游戲場。余樂瞧著眼紅，嚷嚷著要分杯羹。代價是時不時地去世界各地“出差”做調查，或是用自己的社會地位疏通關系，繼續作為紅幽靈的一員行。

考慮到回報相當厚，余樂沒有太大意見。易定下后，唐亦步偶爾會看下廠里的各式數據，阮閑也會幫忙審下機械設計。資金毫不缺，機械工廠眼看著越辦越紅火。連涂銳都借助家里的資源，投了好一筆。

然而涂銳并沒有因此放過當年的一車之仇——走石號度假村建后，他專門把船發現的黃雜志拿出來，單獨放了個展柜，最上面一本封面是個被公主抱的漂亮人。

余樂有苦難言。

餐廳的門被打開，一個二十五上下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穿著灰的大，小半張臉埋在圍巾后，頭發齊肩，眼睛很是漂亮。

“小船長，來啦。”余樂趕忙招呼。

季小滿的四肢早已恢復正常。只不過習慣了用義肢戰斗，改進了戰斗裝置，固執地將它們藏在上。

眼下看起來有點張。目在周圍掃了圈兒，然后才慢悠悠地就坐。

“咋了？張兮兮的。”

“剛才有人跟蹤我。”

季小滿將圍巾摘下，里面穿了件出鎖骨的，鎖骨下紋著個致的樹莓圖案。

“是個男的，從我出研究生宿舍就開始了，一直到附近的工業區。”

余樂本能地想問“你人沒事吧”，但季小滿連發型都沒，他決定吞下這問題。

“然后呢？”他把菜單推到對面。

“到工業區附近，有幾個前地下城的人來襲擊我，都被我擺平了。結果那個人大著沖過來，我順手把他也給打暈了。”

季小滿接過菜單，邊看邊小聲繼續。

“我拍下了他的臉，能查到是我們學校研三的學生。我在學校‘偶然’撞見他不次了，他一直在找借口接近我。說不定是哪個組織的人，發現我在為紅幽靈工作……”

“……”余樂言又止。

這姑娘是真的遲鈍，他想。

算了，不管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心，暗暗跟蹤孩子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就讓這麼認為吧。不知為何，余樂有種奇異的痛快。

“總之，我建議你查一下。”季小滿很是認真。“阮閑他們明天什麼時候過來？他們該給我結上個月的工資了。”

“聽口氣像是明天晚上。”

“不是明天中午嗎？”

“他們那邊有點私事。如果你急用錢，我可以借你點兒。”

“這倒沒有，我媽還不錯。只不過上個月他們基本用了我的存貨，我決定多要30%作為加班費。”

“……小船長，商本不改啊。”

“別我小船長。”季小滿聲音小到聽不見，“我有名字。”

“行行，小季。”

季小滿看起來更不滿了，翻著眼睛看向余樂，一臉憋屈。

“小滿。”

季小滿哼了聲，收回目。

“明天調查一起去吧。”看完菜單后，沖余樂笑了笑。“那個俱樂部不允許單人進，那兩個人不來，我們兩個去反而更低調。”

“那不是個俱樂部嗎？”

“怎麼，你朋友了？那樣的話就當我沒說……”

“沒沒沒，我天天被那兩個兔崽子使喚得跑斷，哪有空找人。”

“那就咱們兩個去。”

“不是，你看我這都41了，你才25……我的生意有點名氣，你又在念書。我要帶你去那種地方，對你名聲不太好。”

季小滿又開始翻著眼睛瞧余樂。

“就這？”漫不經心地按下屏上的菜單名稱。“我不在意，你多帶我出去幾次，應該就沒有那種流言了吧。”

“話是這麼說，可這……”

“就這麼定了。”

這家伙是真的遲鈍，想。

作者有話要說：給老余和小滿的五年后也做了個簡要介紹XD

老余正文的時間里是三十六歲呢，本命年肯定是穿紅的。

——

今天的阮先生和唐先生是黏在被窩里的一對√

第252章 新的開始

余思抱著前人的腰, 迎面的風帶著潤的寒氣。

浮空托直接越過復雜的地勢，朝山林深前進, 余思騰出一只手, 整了整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