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位于城的中心地帶,繁華熙攘,客流如云。
里面來往的每個人,不論男,都穿著妥帖,打扮致。從外表看起來,他們與古人類有些接近,只是材更加高挑,容貌也更加致。
沒有比斯人的特征,但應該也不是古人類。
阮時青目不暇接,滿眼都是好奇:“他們都是進化人嗎?但跟我見過的又不太一樣。”他們看起來比外城的進化人要瘦弱一些,沒有那種迸發的力量。
熊方方頭頂的耳朵了,微黑的皮擋住了臉上的紅暈:“這里大部分都是比斯人。”
阮時青下意識想問“為什麼他們上沒有比斯人的類特征”,但覷見兄弟兩人頭頂蔫蔫耷拉下來的黑熊耳時,忽然明悟過來。
原來并不是所有比斯人,都會將類特征展在外的。
再聯想到從他們進商場開始,就時不時有人投來詫異的目,兄弟兩人也顯得格外不安……他原本以為是因為他們穿著打扮太過陳舊,現在想來,那些人也可能是在看兩人出來的茸茸的熊耳。
無法將熊耳收回的熊家兄弟,在外城并不是特例。可在城的比斯人看來,他們可能是某種殘缺的異類。
想明白之后,阮時青及時打住話題,沒有再多問。
反倒是熊圓圓了耳朵,哼哧哼哧的解釋:“正常的年比斯人,可以完控制自己的形態。只有沒有年的崽,才無法控制自己的形態,偶爾會出現半人半的模樣。但也有一部分年比斯人,因為基因缺陷或者崽期發育不良等原因,年后依然無法完控制自己的形態。”
所以外城才會有那麼多保持類特征的年比斯人。
“原來是這樣。”阮時青態度自然的應了一聲,笑著道:“但我覺得不能完控制形態也沒什麼,人類本來就是不完的造。你們的熊耳就很可。”
“真的?”熊圓圓臉頰發燙,頭頂的耳朵立起來,神的抖了抖。
“當然。”阮時青趁機了熊耳一把,夸獎道:“皮順,手非常好。”
熊圓圓:嗚嗚嗚qwq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賣智腦的柜臺。
三人和整個商場的氣氛格格不,柜臺導購一早就注意到他們了。
幾個比斯人導購都嫌棄外城人野蠻窮酸,懶得接待。唯有一名古人類導購主熱的迎了上來。
這是個和阮時青形差不多的年輕人,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出頭,面容還有些青稚,笑容真誠。
“你也是古人類?”阮時青心生好奇,便多問了一句。
“是的先生,我谷楓。”年輕人撓了撓頭,笑容赧:“我是新來的實習導購。不過請您放心,店里的所有產品功能我都記于心,肯定能給您推薦最合適的型號。”
阮時青在他的帶領下,看了看各種款式的智腦,最終選中了一臺手環型智腦,烤瓷白的機小巧而致。
“可以給我介紹一下這臺嗎?”
“當然。”谷楓非常詳細的給他講解了智腦的功能,以及各種優缺點。
旁邊觀看的比斯人見谷楓推銷的起勁,忍不住嘀咕道:“這是納西公司出廠的經典款智腦,外城人可買不起。”
“說不定就讓他上個暴發戶呢?他要是再賣不出智腦,可就得被辭退了。”
“噗嗤,你們別瞧不起暴發戶,就古人類這種廢種族,一輩子可能連暴發戶都夠不上呢。”
三個比斯人導購聚在不遠嘻嘻哈哈,聲音卻算不上小,足以讓兩人聽見。
谷楓尷尬的停下講解,回頭喝止了同事,向阮時青致歉:“抱歉先生。”
他不知道該這麼緩解眼下尷尬的局面,最后只能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您若是預算有限,也可以看看其他的款式。”
阮時青看了一眼標簽上的價格:“八萬八千星幣?我就要這臺。”
谷楓愣一下,接著便解氣的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表尷尬的同事,朝阮時青鞠了一躬:“請您稍等,我給您裝起來。”
“不用包裝,直接激活吧。”阮時青拿出晶卡遞給他。
谷楓為他刷了卡,又教他將份卡智腦激活。
阮時青將智腦戴在手腕上,本來有些大的手環自調整大小,正好合他的手腕。
他出微訝神。
“這款智腦是用記憶金屬打造,可以任意調整外形。在需要時還可以擬態化,變一個簡易版全息頭盔,隨時隨地連全息網絡。”谷楓將一份電子說明書發送給他:“這上面有詳盡的功能介紹。”
阮時青向他道過謝后,才離開了商場。
谷楓目送他離開,回頭看見三個同事變幻莫測、猶帶一懊悔的表,學著他們的腔調怪氣:“喜歡種族歧視的果然都是蠢貨。”
*
出了商場,阮時青想起方才的遭遇,還忍不住蹙眉:“城的種族歧視這麼嚴重?”
先前聽說古人類不待見,他還完全沒有實。畢竟外城魚龍混雜,每個人都忙著掙扎求生,哪有時間力再去兌人。
今天親自會過,才覺得荒謬。
他并不覺得弱小的古人類就是廢了,素質上無法取勝,還可以靠其他方面。
造主從來都是公平的,沒有哪個種族是完的造。
你在此有所短缺,那在他,必定會有所彌補。
反之亦然。
他不覺得自卑,只覺得荒謬可笑。
“你不用理會那些人的話。”熊圓圓笨拙的安他:“在我看來,你已經比很多比斯人都要厲害了。”
古人類都是被淘汰的廢;無法擁有完人類形態的比斯人是殘缺的、低等的……
在此之前,他們都被他人的言語輕易下了定義,潛移默化之下,連他們自己也漸漸認同了。
直到阮時青的出現,他打破了古人類都是被淘汰的廢這一定律。也告訴他們:人類本來就是不完的造,你們的熊耳也很可。
“那些侮辱人的話,更容易使人相信。”阮時青說:“但我們應該知道,這樣并不對。除了自己,沒人能給我們下定義。”
他輕輕一笑:“我會證明,種族歧視的都是蠢貨。古人類這個種族延續至今,并不是為了被人歧視。”
每一個種族的延續,都必有其過人之。
說這話時,他的眼眸很亮,深似有星星閃耀。明明還是那樣瘦弱的軀,卻并不讓人覺得弱小。
反而像一棵扎泥土的樹苗,沐浴著雨茁壯生長,
終有一天,將遮天蔽日。
熊方方和熊圓圓聽得微愣,隨即心底仿佛被注了一奇特的力量,脊梁舒展,頭頂的耳朵比任何時候都要神,立的筆直而驕傲。
外套里,閉目養神的容珩驀然抬頭,以全新的眼打量著這個年。
曾幾何時,他也聽過相似的話語。
每一個種族的延續,都必有其過人之。
每一條生命,都該被敬重,而不是人為的設立階級,使其互相踐踏。
否則將是文明的倒退,也是帝國的悲哀。
他的母親,法拉王終其一都在推行種族平等法案,希以此推帝國改革,但最終卻死在了前線戰場上、
而帝國仍走在沉淪路上,未曾停歇。
容珩心底驀然生出一煩躁,若是帝國里多些像年這樣的聰明人,或許不至于腐朽至此。
阮時青察覺他的躁,輕順他的背脊:“怎麼了?是不是哪里難了?”
容珩與他對視,半晌后別開眼,繃的放松下來,接了他的安。
阮時青卻以為是崽子傷口不舒服了,想著城的醫療水平應該比外城要好,便又帶著崽子去了醫院。
接診的醫生是個年邁的比斯人,脾溫和,對待崽十分溫。阮時青多松了一口氣——城里也并不都是傲慢無禮的人。
“這傷得有一段時間了吧?”醫生一邊寫病例一邊道:“傷勢非常嚴重,若是一般的崽,可撐不下來。你家這個倒是頑強,這麼重的傷也了過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建議你最好做個全面檢查,再住院觀察三天。”
“要是全面檢查沒問題,就只需要等傷口慢慢恢復了。”
阮時青一聽就擔心起來,立刻繳費給崽子辦理了院手續。
容珩看著他張兮兮的樣子,哼了一聲。
尾卻忍不住甩了甩。
這點小傷,也不知道在急什麼。
熊方方兄弟不方便留在醫院里,就先回了外城。除了本來要給兩人的兩萬星幣報酬,阮時青還另外轉賬了五萬星幣,拜托他們幫忙尋找價格合適的房子——他打算出院后就回外城,找個位置合適的地方,先弄個修理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