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則的手掌大而寬,有些繭,骨架明顯的凸出來,手心很干燥,他像被靜電刺了一下,頭皮有些發炸。
他一下怔住了,偏過頭,看見季正則得意的笑臉,趁著方晏晏低頭飯,無聲地朝他做口型,“牽手。”
他太狠狠一跳,飛快把頭扭過來,手卻任他握著。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有什麼東西順著疊的手,在和經絡里極速躥行,攥住他的心臟,刺麻麻的,像被一束荊棘纏住。
他一額頭,竟然在空調房里出了一腦門的汗,心虛地瞟一眼坐在旁邊的季正則,他正在吃飯,間或和方晏晏說幾句,像一無所知。
他吃晚飯才把手回來,雙手抱看著他們吃,季正則手腳勤快,想幫他收拾碗筷,沒想到一起就打碎一只碗。方杳安剛要瞪他一眼,就看見他小心可憐地站在碎片旁邊,眼睛睜得大大的,慌又無辜,白眼半路上就沒了氣勢。
他把人開,聲氣地,“一邊去,別在這礙手礙腳。”
季正則就跟在他后進進去去,方杳安一回頭就轉到他,又有些冒火,“你跟著我干什麼?去吃西瓜啊,都切好了。”
季正則回頭看一眼目不轉睛看電視的方晏晏,手臂去圈他的腰,“想和你一起吃。”
方杳安對上他的眼神,臉又有些熱,掙開他的手,也說不出什麼狠話,“你,你先去吃,還要我喂啊?”
方晏晏倒在沙發上,吃得滿臉都是水,肚皮撐起來一塊,方杳安把電視關了,洗把臉去睡午覺。
端著幾塊西瓜和季正則進了臥室,剛進了門,季正則就上來,“小安。”
“干什麼?”
“你分手了吧?”
方杳安朝他翻了個白眼,“是啊!”
季正則眉開眼笑地抱著他,在臉頰上狠親幾口,“真好!”
他心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酸酸漲漲的,有種說不出口的怪異,把季正則推開,在臉上抹一把,“別親了,膩歪死了。”
“那以后就是我和你了,是不是?”季正則扣著他肩膀,把他鉗住,抱得很,在他額頭上,像在宣誓主權。
方杳安莫名難堪起來,蠕著拒絕,“不要。”
他急起來,聲音大了一些,“為什麼?我都說了會和你結婚了。”
“誰會信這種話啊?”他不自然地聳肩,把頭低下去,聲音悶著,“別給我手腳,你這樣我怎麼信你?”
季正則顯然不接這個解釋,“就因為我知道自己會忍不住手腳,才說要和你結婚的啊!”他明明是高大的一方,卻自己抱著方杳安撒起來了,“我從小就想跟你結婚,玩家家酒的時候,我明明說了我想做爸爸,要你做媽媽的,可是你每次都不理我,還我去演孩子。”
方杳安腹誹,誰你那時候又白又,穿得又乖,跟個小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