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進醫院了?是不是被車撞了?我就說他怎麼連高考都不參加,咋那麼倒霉呢?”方杳安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劉松山的跟機關槍似的,噼里啪啦一大串。
嚴柏予抬起眼簾,面無表,“不是。”
“那怎麼回事?你多說幾句啊親哥,你不說清楚我心里急啊!”
“他爸傷了。”難得多說了幾個字。
這下方杳安急了,吳醞有多父他一清二楚,劉松山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先上去了,“的什麼傷?嚴不嚴重?吳醞怎麼樣了?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嚴柏予把拉鏈拉上,提著行李往外走,“我現在去醫院,你們今天最好不要去,明天來吧。”說完就出去了,站在門口一臉郁地看著他們。他們傻站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是要等他們出來再鎖門。
他從吳醞家出來的時候,季正則正好來接他。高考完第二天,季正則就去c市了,他外公家,剛從高鐵下來,還沒來得及回家,先來找他。
他一整天沒吃東西,看見季正則才覺得了,拽著他去吃了頓烤。季正則坐在他旁邊,握著他左手輕輕地搖,也不吃,專心給他烤夾菜。
他看著碗里堆起來的,又想起吳醞來了。吳醞就算要拿服,也該是給他和劉松山打電話啊,給嚴柏予打算是怎麼回事,食消了大半。
他看了看季正則,期期艾艾地,有些難以啟齒,“誒,你知道,咳,嚴柏予和吳醞怎麼回事嗎?”
季正則給換了個面,烤得滋滋冒油,輕描淡寫地十分不以為意,“嚴柏予喜歡他啊。”
方杳安倒吸了一口氣,有點理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你就這麼告訴我沒事嗎?”
季正則想了想,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誰你問了我呢,又不能騙你。不過要是吳醞問他我和你什麼關系,他肯定也會說我喜歡你的,所以應該沒事。來張,這塊好吃。”
方杳安機械張吃了他喂過來的,想了想,糾正他,“我們是在一起,不是你喜歡我。”
季正則給他夾的筷子停住了,整個人春明,邊像要開出幸福的小花來,“是啊是啊,我們在一起,那就是互相喜歡,不是只有我喜歡你,小安也喜歡我。”
方杳安手肘他一下,在鄰座的目下,臊得快把臉埋進碗里,“笨蛋,你聲音小點!”
他第二天一大早去了醫院,先劉松山一步,終于見到了吳醞。
也就這麼幾天沒見,吳醞就已經頹喪到不樣子了,面苦黃,眼圈發青,兩頰都凹陷進去了,配著他那寸頭,活像個得了重癥的勞改犯。
“我差點被自己蠢死,真的,我。”他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我千防萬防,就防著我爸給我找后媽,呵,結果自己引狼室。他媽的,竟然是個男人,我想起了他這麼久的叔叔就惡心。”
他手在墻上狠狠捶打了一下,“高考前一天,他還我好好休息,說給我做一頓大餐。呵,結果我從房里出來的時候,看著他在廚房著我爸親。我,我當時,恨不得拿刀把這畜生剁了,我爸攔在我前面,我氣瘋了,真的,我還當我爸護著他呢。我跟發了瘋一樣,腦子里一片空白,就想殺人,結果沒把那混蛋給剁了,把我爸撞得頭磕案板上了。你不知道,流了好多,都流我腳底下來了,我當時嚇懵了,給魘住了,被他先一步抱著我爸下去了。”他笑了一聲,抬起臉時眼里有可怕的,面目猙獰,“但我沒有輸,我爸睜眼第一個的是我,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