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是個阿姨，可能看出他年紀不大，就覺得他小小年紀就搞大了孩子的肚子，話里有話。

方杳安當沒聽到，問，“這個準不準？”店員阿姨說準，他還覺得不可信，不同牌子買了兩支。

晚上洗澡的時候，他按著方法測了一下，看見上面出現兩條紅杠，當時就嚇懵了。心里砰砰直跳，手已經開始抖了，又自我安，驚魂未定地重新用了一，又見到兩條杠。

他開始力地大，腦子里一片空白，拿著東西呆滯地站了好久，又捂著頭慢慢蹲下去，眼珠不安地轉。

他心里一團，極度恐慌，怎麼辦？他懷孕了，他才二十歲，剛剛上大學一年，季正則甚至還沒年，這個孩子怎麼辦？

照醫生的說法，他或許這輩子只能有這一個孩子，該不該留下，該不該告訴季正則。他害怕，他們自己都還沒真正長大，卻已經要面對另一條嶄新的生命。

他整晚沒睡，抱著被子蜷一團，仍然全冰冷到發抖。

不能留在家里了，這個孩子不管是打掉還是留下，都不能在家里解決。

第二天一早，他給季正則打電話，說想回b市。季正則問他為什麼突然要回去，他沒說清楚，就說要走。

“好，那我看看票，下午走好不好？”

“嗯，買最快的。”

季正則聽出他話里的焦慮，“怎麼了小安？”

“沒有，沒什麼，就是想回去。”

“好。”季正則沒有多問。

他只打電話給他爸媽簡單說了一下，說是學校有事，匆匆走了。走的時候方晏晏甚至還不在家，一回來他就不見人了，小姑娘氣得滿臉通紅，又哭又鬧。

季正則這次買的是高鐵票，要坐將近六個小時，他習慣地去握方杳安手，涼得嚇人，“怎麼了小安，手這麼冷，高鐵也不舒服嗎？”

方杳安抬起頭來，看見他擔心的臉，搖搖頭，“沒有，可能空調有點冷，沒反應過來。”

季正則捧著他的手了，又在手背親了一口，“好了，不冷了。”

他看見季正則干凈燦爛的笑臉，外放的芒像灼眼又溫暖的太，抿了抿，也扯出一個笑，“嗯。”

季正則提著兩個箱子，歡歡騰騰地進了門，“太好了，又只有我和小安了！”

方杳安心事重重，自顧自地坐下了。

季正則放好箱子出來，“不啊小安？別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吧？”

方杳安抬頭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簾，頭了，“你坐著吧，我有事想跟你說。”

季正則看他一臉凝重的樣子，拳頭不自然地攥了，有些坐立難安，“怎麼了？”

“你先坐著。”

“哦。”他挨著方杳安坐下來。

方杳安推他一下，“你去那邊。”他指了指對面。

“你先說。”季正則攬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