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個馬上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很疲憊了,“如果你說服不了你媽,要分手的話,你把孩子帶走吧,我不要了”。
季正則呼吸一滯,顯然始料未及,“小安......”
他把話頭截了過去,自顧自地說著,“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沒那麼你,也沒那麼孩子,你把他抱走吧,如果你也不要就丟掉,我反正是不要的,太累了。”這些話是能說服他自己的,要是沒有季正則,他要孩子干什麼?
他掛了電話,丟在旁邊,在孩子的哭鬧聲和濃稠的夜里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自己好像休克了,意識在漂浮,不知道睡了多久。
“砰砰砰”,激烈的撞門聲使他瞬間驚醒,聲音太大,像有人拿刀砍門,又快又猛。他預知到什麼,飛快地跑出去。
季正則果然站在外面,樓道的聲控燈亮在他后,看不分明臉,在之間,越顯得冷可怖。
他被一把扯出去,天旋地轉地,被抵在樓道的墻上,季正則的手撐在他兩側,像個亡命的兇徒,面目猙獰,眼眶赤紅,氣得渾發抖。
他夾在季正則和墻壁之間,幾乎被架起來,雙腳離地,面對著季正則地指控。
“你是人嗎?方杳安,你有心嗎?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啊?”季正則繃得死,強悍可怕的發力將他釘在墻上,他沒有抬頭,看著季正則的結上下滾。
季正則嗓子里像摻了沙,嘶啞難聽,“我就是你等等我,你等我一下都不行嗎?你就不要我了.....”他聽見季正則重的息,一吞一吐的,好久都沒平復下來,悲愴到不能自己。
季正則把頭埋了下來,輕輕磕在他肩上,滾燙的淚沾了他的皮,“你快給我道歉,說你錯了,快點道歉,道歉我就原諒你。”季正則像變了一個不依不饒的孩子,“你不季迢迢就不嘛,你為什麼說不我?你快說自己錯了,你錯了,你我。”
他仰著頭,忍到極致了,過于抑讓他腔悶痛,有種可怕的窒息。他聽見自己發出像困一樣嘶吼地哭聲,眼淚像泄閘的洪水,染了他整張臉,上下牙關撞在一起。
季正則被他的眼淚嚇住了,捧著他的臉,用他的淚,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安,你別哭,是我的錯,你別哭。”
抱著孩子被季汶泉趕出來他沒有哭,在火車上他沒有哭,被他媽打耳他也沒有哭,可是季正則,偏偏著他心窩他哭。
他哭得毫無尊嚴,滿臉泛濫的熱淚,捶打季正則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在發泄自己的積的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