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了半杯蘇打酒，還有一小口莫吉托，心跳卻略微加速，大腦也變得混沌起來。

　應臻終于把腦袋從肩頭拿開，舒昀正好起離開卡座，去洗手間潑點涼水醒醒神。

　影變幻的鐳燈照出一條仄窄路，舒昀從舞池旁邊穿過，耳朵被次打次的音響敲打得愈發滾燙。

　洗手間在酒吧西南角的私人包廂后面，隔著十來米，舒昀見廁所門外數幾個排隊的影，漸漸放慢步伐。

　正當此時，突然在斜前方攘攘的人群中看見一張悉的臉。

　那人也瞧見，目對視一瞬，很快又因外力拉扯而錯開。

　是藝系的學姐爾雅。

　爾雅致的面容滿含驚慌，正被兩個人高馬大，一紅一黃殺馬特發的年輕男子拖拽進酒吧西南角靠的一間包廂。

　房門合上的那一刻，舒昀腳步頓住，眉心蹙起兩道淺褶。

　沒有自不量力地走上前去，而是站在五米外開外觀察了幾分鐘，同時不斷回憶適才映眼簾的畫面，包括所有人的神態、眼神信息，還有肢語言。

　大約五分鐘后，站在原地，撥打了110。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舒昀一直游在包廂附近，直到警察趕來破門而。

　回到卡座的時候，向悅不用同的眼神上下打量。

　那眼神意味很明顯——原來像舒校花這樣的小仙，也是會便的。

　范詩詩跑出去看熱鬧剛回來：

　“哎哎哎，剛才那批警察沖進了一個包廂，人太多了我什麼也沒瞧見......酒吧老板好像都跑出來清場了。”

　應臻：“啊？我們這邊也要清嗎？”

　舒昀彎下腰，徑自收拾起來：

　“走吧，今晚這里不太平，別等到別人來趕我們。”

　四人悻悻離開，返回學校的時候已至零點。

　被宿管阿姨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通，回到宿舍，酒讓們的臉上時刻帶著笑容，晚上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

　兩日后的星期一。

　初秋，數學院學科樓外墻的紅三葉燦爛如火，舒昀抱著兩本文件夾，從古樸的建筑樓中走出，看到消防通道外駐足等待的影，停下腳步。

　爾雅今天的造型相較往常樸素了一些，白襯衫配純黑工裝，乍眼看去依舊漂亮而時尚。

　“學姐在等我嗎？”

　舒昀從容地問。

　爾雅仿佛沒聽見，仰頭四顧建筑樓外景：“前幾年的爬山虎有這麼紅嗎？我怎麼完全沒印象。”

　舒昀：“一年比一年紅火，好兆頭。”

　爾雅這會兒才正眼看，羽似的長睫卷起致弧度：

　“前天晚上是你報的警？”

　舒昀神平靜，沒回話。

　爾雅扯了扯角：“你報的什麼警？強|？還是嫖|娼？”

　舒昀：“學姐沒必要知道。”

　爾雅被這刀槍不的韌態度激到，狠瞪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前天晚上在局子里罰坐了快三個小時？”

　舒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的嗓音清又乖順，但是聽在爾雅耳朵里，卻加深了心中“這個學妹沒安好心，茶得令人發指”的印象。

　但是，爾雅今天過來找，并不為了找茬。

　緩了緩脾氣，聲調放平些：

　“有一件事確實要謝謝你。司彤是你來的吧？前天晚上如果不是來局子里接我，我自己一個人愣坐著不知道該怎麼辦，警察可能會直接通知學校老師，那我的臉可就丟大了。”

　舒昀很努力地聽出了語氣中的謝意。

　“你是害者，警察局是保護你的地方，有什麼好害怕的。”

　爾雅明知在安自己，偏要抬杠：“誰是害者了？”

　舒昀懶得和杠，發出另一個疑問：

　“學姐怎麼會認識......那些人呢？”

　指的是酒吧里挾制的那群社會人員。

　爾雅：“就......不更事的時候談的，后來我把他甩了，他一直纏著我。前段時間我拒絕他的時候語氣有點沖，估計惹怒他了，所以派人一直跟著我，把我抓進包廂之后......”

　好幾個人按著我灌酒，如果警察沒有及時出現，可能.....

　“反正。”

　爾雅略去自己害的一部分，總結道，

　“誰年輕的時候沒過幾個人渣？”

　舒昀清的桃花眼直直盯著，眼神中有些疑。

　爾雅還算聰明，很快讀出的意思：

　“你以為我喜歡鄢南？是啊，但是追不到男神，總不能一直不談吧。”

　舒昀覺得有幾分道理，點了點頭。

　這個姐姐還是很爽利的。

　爾雅直到此刻還忍不住挖苦：“聽說你和鄢南分手了？鄢南說他沒追到你，我才不信呢，你們那天都那樣了......”

　做了個有點夸張的牽手作，然后顯擺道，

　“我明年畢業之后也要去國留學，就在鄢南所在的城市。”

　舒昀平靜無波的瞳孔總算稍微起了點漣漪，爾雅捕捉到的緒，滿意地笑起來：

　“到時候我會經常找他聚餐的，你可別羨慕啊。”

　“會羨慕的。”

　舒昀直言道，“等你真的和他一起吃飯了再說吧。”

　“你......”

　兩人在教學樓下的會面到此結束，爾雅完了“致謝”的目的，舒昀也勉為其難到了的“誠意”。

　此后的一段時間，兩位校花偶爾在學校面，都會停下腳步“寒暄”一番，從一開始的互懟或者茶藝表演，漸漸的，也聊些生間的正常話題。

　爾雅終于理解，一年前好閨司彤和說過的，“你不要對舒昀有預設印象，其實人很不錯”這句話的意思。

　從來沒見過像舒昀一樣長得那麼好看還能那麼用功讀書，為人悉徹，茶藝表演的時候又能技驚四座的神人。

　難怪鄢南會喜歡，要是個男的，絕對會被舒昀迷得五迷三道，在的那些招下撐不過三秒。

　所以，爾雅也漸漸屈從了腦海中那個——我已經被舒昀捕獲了，為了的朋友——的暗示。

　-

　大二下學期，山花爛漫的季節。

　舒昀在實驗樓忙到夜至參橫，走出實驗室時，樓中空的綠化帶里，白天鮮艷的一捧雛，現在幾乎虛化在濃黑夜幕中。

　或者是眼花了，盯著電腦看太久，真實世界的都失了真。

　掏出手機，直至此時才瞧見鄢南下午三點給發的消息。

　昨晚，他說他失眠。

　今早，舒昀回復了一些治療失眠的小妙招，然后分了行政樓下盛開的紫藤花樹照片。

　下午，鄢南回復好看，然后說晚安。那會兒正在瘋狂比對數據。

　現在，舒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每一次對話都間隔太久，第一時間的分不能得到滿足，就連打招呼和道晚安也都是一半一半，有你沒我。

　時差橫亙在中間，兩人一個比一個忙，偶爾的聊天和問候除了讓等待的那個人心塞，讓被等待的那個人愧疚，剩余的意義到幾乎沒有。

　這樣的況在舒昀大二時還不算嚴重，直到升上大三，兩個人本就低頻的聊天淪落到隔天才能回復對方消息，漸漸的，一周，一月，直到今天，已經兩個月沒聯系了。

　除了忙碌之外，空閑時間里，舒昀好像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有的時候遇到一個好玩的事兒，結果想起來對方這會兒正在睡覺，瞬間就沒有分了。

　有幸的是，雖然鄢南很忙，但另一個出國的人一點也不忙。

　這位就是剛剛遠赴帝、學研究生不到兩個月的爾雅。

　爾雅閑的發慌，還喜歡熬夜，這就和國友人完適配上了。

　舒昀喜歡和聊天，有的時候甚至期待比期待漂亮學長更甚。

　因為漂亮學長斂話不分日常，而爾雅的學校和鄢南學校就隔一個街區，同胞們經常聚會，鄢南不分日常，可以替他分給國的小迷妹看。

　【他今天竟然飛去紐約了，什麼病啊，出國讀書還要跑國外業務？】

　......

　【圖片】

　【溜進耶魯圍觀帥哥打球，在一眾男里，我們中國帥哥的材是最好看的！那個男人yyds！】

　......

　11月21日，北京時間中午12點，舒昀在吃午飯的時候，收到了平常這個時間點都在嗨吧搖擺的爾雅學姐的消息轟炸。

　【臥槽！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學人你還記得嗎？】

　舒昀當然記得：【怎麼了？】

　學人本名邱梨，和舒昀同歲，從大一開始就在耶魯讀本科，是鄢南母親閨中友的兒。

　爾雅：【不僅說話像你，打扮也跟你一個風格，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鍋的時候，竟然染了一頭的頭發過來！】

　爾雅：【我驚呆了，就跟你去年暑假參加夏令營的時候被微博萬轉的那張照片里的發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