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 容州的春節完全屬于春天了。
小年當天早晨,舒昀被生鐘醒,眼睛睜開了, 手也能,能把手機撿過來玩, 但是裹在被窩里如同蠶蛹,賴了一個小時床, 只簡單蠕了兩下。
今年寒假,舒昀的生活約等于一個大寫的“懶”字,就連搞科研的時候,也抱著個電腦趴在床上不彈。
一切的一切, 都要歸功于“那個男人”。
學校放假之后,舒昀沒有立刻回家, 而是被人卷鋪蓋塞進豪車, 帶到了位于城西三環的豪華公寓中。
在這套公寓里陪了鄢南五天, 養了腳不沾地,走哪都要男人抱的公主病。
鄢南白天很忙,就一個人在家坐一整天, 開組會,寫論文, 唯一的大幅活就是幫忙打理臺外面的花園。
晚上, 他回家之后, 舒昀的運量呈指數型暴增。
由于初次那夜他喝斷片了, 什麼都沒想起來,所以之后的每次, 鄢南進行得尤其溫緩慢, 恨不得把的神態、聲音、覺, 有關的一切,全部牢牢鐫刻進腦子里。
每個晚上都在異常漫長的放縱折磨中度過,偶爾早晨醒來還要親昵,漸漸的,鄢南不讓下床是一回事,舒昀自己也懶得走,想要去哪兒就勾勾手指,鄢爺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鞍前馬后地伺候。
可惜,現在回家了。
又賴了半個小時的床,舒昀爬起來,在廚房遇到忙著祭灶的葉士,勤快地上前搭把手。
葉甄拍開:
“不要你弄,咱家廚房這麼點大,別進來了。”
舒昀拗不過,兀自喝了點水,抱起一冊書,又倒回床上去翻看。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了震,來信人“漂亮學長”。
問在干嘛,有沒有乖乖吃飯,語氣膩味得慌。
舒昀:【學長是不是想我啦?】
鄢南回復得很實誠:【嗯】
他現在正在寧州出差,喬岳跑來蹭他的總統套房住。
晨間九點,兩個人坐在酒店餐廳喝早茶,喬岳第八百次控訴司彤上個月把他睡了之后拍拍屁走人死活不回消息,鄢南靜靜聽著,嘆了句“真可憐” ,然后不聲地掏出手機臭顯擺起來。
“昀昀回消息很快。”
鄢南淡定地說完,喬岳的白眼立刻丟過來了:
“爺,您是真的狗。”
鄢南不置可否,目劃過聊天框上端,突然發覺,自己應該給舒昀換個備注了。
舒昀的消息正好跳出來:【我也很想學長~】
鄢南勾了勾,目落在“學長”兩個字上,微微一滯。
他記得給他的備注就是“漂亮學長”。
鄢南:【你想哪個學長?】
舒昀:【你說呢?】
鄢南:【以后名字吧,學長指代的人太多了】
聊天框那頭,舒昀抱著手機直樂呵。
轉念一想,他如果一直喊學妹,也不愿意。
照這樣說的話,他現在喊“昀昀”,那是不是要喊他“南南”?
有點太可了吧。
舒昀壯著膽子發過去:【南南~】
鄢南呆了呆。
大部分相時間里,他還是需要維持高大偉岸英俊瀟灑的男友人設的。
鄢大爺謙虛地向他的軍師喬岳咨詢,兩個人在一起之后互相之間應該怎麼稱呼。
喬岳雖然理不好自己的破事,指導鄢南卻是綽綽有余。
不多時,窩在床上哼歌的小舒同學收到男朋友發來的回復。
鄢南:【老公】
舒昀盯著聊天框中那三個字,雙頰疾速燒紅,抱被子開啟左左右右瘋狂滾的搟面杖模式。
鄢南:【把你的備注改“寶貝老婆”了】
“噫~”
舒昀忍不住溢出又興的聲音。
他好霸道,我好喜歡!
連續轉兩周半,即將滾落懸崖前,舒昀剎停在床榻邊沿。
無意間抬起頭,正對上葉士呆滯的目。
不知葉士已經杵在門口看瘋狂搟面搟了多久了。
葉甄手扶著門框,驚奇的眼睛眨兩下:
“昀昀,那個......小杜姐姐來了,我過來喊你起床。”
“好的。”
舒昀變臉的本事堪稱神級,轉瞬就跟沒事人一樣爬起來,揚起和的笑,走向客廳迎接客人。
小杜姐姐是葉甄的得意門生之一,自己開了花店,同時也幫葉甄打理的直播賬號。
“昨天,那個榜一土豪又來私聊我了,說他母親名陳麗羽,是個名人,讓我相信他絕對沒有壞心思。”
葉甄端茶壺的手頓在半空中:
“陳麗羽?麗的麗,羽的羽嗎?”
小杜:“是呀,老師你認識?”
舒昀也覺得這個名字耳,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
葉甄立刻將茶壺放到桌上:
“竟然是陳教授?可是咱們容州市婦保健院的老專家了,救過數不清的危重產婦,以前經常登報上電視,特別有名的。”
舒昀:“我想起來了,去年看到新聞,市長還去家問呢。”
葉甄忽然抬手了兒的頭發:
“昀昀,當年把你接到這個世界上的醫生,就是。”
舒昀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緩緩說道:
“那......如果核實,給你砸禮的真是陳教授的兒子,我們確實應該拜訪一下人家。”
葉甄點頭,眼中滿含期待:
“陳老師已經退休很多年了,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有機會再見一面。昀昀,到時候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當然了。”
葉甄怎麼也沒想到,第二天,陳麗羽老師從小杜那兒拿到的聯系方式,竟然直接打了通電話過來,約大年初五那天的聚會。
“太離奇了。”
葉甄舒昀母倆的觀很一致,都覺得這件事有種說不上來的奇妙。
-
大年初三那天,容州市最高溫沖上20度,不過二月中,城各已是春暖花開的景致。
下午四點不到,舒昀獨自從家出發,趕往酒店宴會大廳,提前到場幫忙打點父親的五十壽宴。
路上,鄢南給來電話,說飛機剛剛落地,大約四十分鐘之后到達酒店。
窗外的芒果樹新芽,枝枝綠發亮,春意甚濃。舒昀坐在公車后排,打電話的聲音輕而脆:
“你慢點呀,我提前到就行了,你來那麼早干什麼?”
鄢南:“岳父過生日,當然要給足面子。”
舒昀心里有點歡喜,卻對岳父這個詞嗤之以鼻:
“本來我媽也要提前來,被我勸走了,可不想讓和我爸沾上太多關系。”
鄢南:“對了,我還備了一份薄禮。”
他口中的薄禮定然不薄,舒昀怪他浪費錢,隨便路邊攤買兩個果子過來就。
鄢南輕笑道:“我買禮,是給你的面子,不是他。”
“哦。”
孩地應了聲,不再多話,心里暗自夸他甜,慣會哄開心。
舒鵬預定的宴會廳位于酒店7層,中式裝潢,暗紅的喜慶中又帶有書卷氣,不至于落了俗套。
廳中統共擺了十張圓桌,邀請了百余人,位置正正好。
舒昀的位置被安排在舒鵬左手邊,同桌的全是長輩和業界大佬,許琳和舒晗則被安排在次桌,足以見舒鵬對舒昀的重視程度與其他親眷不同。
宴會廳中,舒昀一邊和父家親戚寒暄,另一邊,目跟隨著在廳四打點的許琳的影。
舒昀暗暗贊嘆許琳此人的心理承能力,和老公的關系都差那樣了,在外還能裝出一副家庭和睦賢妻良母的模樣。
約莫半小時之后,許琳離開宴會廳,往右側走,舒昀旋即找托辭離開,跟了過去。
樓層北面的洗手間里,舒昀找到許琳,緩步從容地走了進去。
今日穿一米羊絨連,法式疊領設計襯出超越年齡的,再加上中跟短靴的海拔助力,視覺高起碼173,看許琳的眼神都變居高臨下。
許琳正在補妝,回眸瞧見,散險些拍進眼睛里。
“許姨。”
舒昀走到邊,聲線和,
“好久不見了。”
沒有外人在,許琳一秒都不想和裝模作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是來砸場子的吧?”
“砸場子?怎麼會,我爸還要給我還二十年的北京房貸呢。”
舒昀驀地勾,
“再說了,砸場子的能耐,我怎麼比得過您。”
“砸場子”三字咬字很重,明顯意有所指。
許琳眼皮一跳:“我砸什麼了,你有證據嗎?”
“沒有。”
舒昀的表冷下來,“如果有,肯定報警抓你。”
“哈哈哈......”
許琳笑出了聲,眼尾褶皺扭曲,
“你媽那個慫貨,就算我當場扇,都不敢和外人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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