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離得不遠,鄭夏開著車,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深夜檔的電影除了追求浪漫的,就是電影主演的迷弟迷妹們了。而這場電影,鄭夏的迷妹特別多,甚至沒幾個空座。
他們誰也不知道鄭夏就在自己邊,只有安知州知道。
只有我知道。
既然是過年期間上映的賀歲片,肯定是一部合家歡的大制作。鄭夏長得太過英俊,本來是不適合搞笑片的,可是他的演技出,引得周圍一陣陣歡笑聲。
安知州也在看到鄭夏滿臉是泥,表誇張的鏡頭後忍不住笑了,還是對著鄭夏笑的停不下來。
因為反差實在太大。
鄭夏有點憂郁,這樣還能不能好了,告白好像都是要選文藝片啊。不過算了,他難得看到安安這麼開心。
他想要的,也不過如此。
一個半小時過的很快,電影終究是要散場的。鄭夏的迷妹們還捨不得走,等著看彩蛋,鄭夏本人也坐在遠,等人走完了,收垃圾的阿姨進來才拉著安知州,走出了黑暗的影廳。
街上是空的,雪還沒有停,鄭夏走在前面,安知州落後兩步,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一前一後,倒映在積雪上。
鄭夏刻意放慢了腳步,向來在鏡頭前能言善辯,此時卻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問:「那個,電影好看嗎?」
安知州默默踩著鄭夏走過的腳印,鄭夏的腳比自己的大,能完全把他的容納進去,聞言輕輕「嗯」了一聲,「很好看。」
鄭夏二十多歲的人了,忽然冒出了小孩子的脾氣,「那是,電影裡的我好看,還是現在的我好看。」
積雪和腳步傳來細微的聲,安知州頓了頓,很認真地回答他,「當然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鄭哥好看。」
「真的嗎?」
「真的。」又添了一句,「雖然都好看,不過站在我面前的最好看。沒有哪個明星能比得過你。」
其實安知州在睜眼說瞎話,因為電影裡全程都在搞怪扮丑,連鄭夏的迷妹們都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家鄭哥像往常一樣英俊瀟灑。而現在鄭夏又是全副武裝,就出兩只眼睛,再怎麼瞧也瞧不出什麼出來。
不過鄭夏倒是被這兩句話哄得很開心,
他們終於走到了天的停車場,周圍沒幾輛車,除了他們倆,一個人也沒有。鄭夏似乎是在前面開車開鎖,捅了幾下卻沒有開,卻忽然轉過,把安知州拉到了車門上,輕輕地摔了上去。
安知州瞪大了眼睛,還不明所以,就見鄭夏拉開一邊的口罩,出一張剛剛被稱贊過的英俊的臉。
他了拳頭,擋在前,似乎是很用力地笑著,「安安,你剛剛講的話那麼好聽,我真的,不太忍得住……我想親你,讓不讓?」
什,什麼?
安知州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後又聽到一句令自己暈頭轉向,像是夢裡的話一樣,他往常明又學霸的腦袋竟然理不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只能依憑本能,問:「你,鄭哥,講……」
「算了算了。」鄭夏的兩只手摁在安知州的邊,被凍得冰冷,心卻是火熱的。他低著頭,看到安知州驚慌失措,連話都說不清,卻比外套的還要紅,自暴自棄地念叨了一句,「先親了再說吧。」
他俯下,吻住了安知州微微張開,將話音落在了另一個人的裡。
兩人的呼吸在一瞬間融合在了一起,安知州的比他想的還要得多。
安知州面紅耳赤,甚至連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都不曉得,只能被地承著。他的手本能地抵在侵者鄭夏的肩膀上,胳膊繃,卻又捨不得用力推開。
這個不合時宜的親吻不斷地加深。
鄭夏從前還暗自笑過那些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接而被狗仔隊拍到的娛樂圈同事們,可到了自己,他終於明白了那種覺,去他的他的狗仔,滾他的新聞頭條,他現在就是想親自己心的那個人,誰都阻止不了他。
等過了好一會,鄭夏終於親夠了,才願意放開安知州,看著他紅通通的臉蛋,甚至又了一把,「好了,親夠了,現在,可以打我了。」
安知州扶著額頭,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鄭夏,只覺得現在的腦子都是不清醒的,迷糊的,無法思考也無法言說的,恍恍惚惚問了一句,「為什麼打你?為什麼親我。」
鄭夏笑了笑,「因為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我的安安。」
他原來就是打算今天表白的,只不過出了點意外,先流氓地親了一口,滿足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願,才將告白的話說出口。
「因為我喜歡你。」
安知州整個人都快要炸了,他反復也被裴向雀傳染了,只會結結地說話,「為,為什麼,你在說,說什麼?」
鄭夏到底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即使是被沖昏了頭腦,也很快冷靜了下來,和眼前的安知州說著真心話。
「我還記得,自己頭一回見你的時候就想,這小孩怎麼這麼好看?那時候你還罵了我,對不對?」鄭夏回憶著那時候的景,「可我卻忽然心了。」
心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喜歡卻是由很多個瞬間慢慢積累而的。或許才開始僅僅是一個心,可是一點一點的接,鄭夏無可救藥地被安知州吸引。
喜歡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事。
鄭夏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十一歲的年。
「其實我沒談過,上學那會沒遇到喜歡的人,工作了又忙到沒什麼找自己喜歡的人。所以第一眼看到你,就想,我喜歡他。」
安知州從來不知道這些,他只是閉著眼聽著,一直跳得急促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鄭夏真是沒有談的經驗,表白的時候不說之後該怎麼對對方好,反而一直談自己的心路歷程,「其實我一直不覺得自己年紀多大,男人三十一朵花嘛。可是和你比起來,我好想年紀就真的大了起來。也想過要不要和你表白,想了很久,還是很自私地決定表白了。」
「快三十年才遇到一個喜歡的人,要是讓我的安安跑了,得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個?我不想等了。」
安知州長長的睫止不住的抖,特別惹人憐,連著聲音也在發抖,「你還沒有說,為什麼呢?」
「因為你特別可,特別勇敢,」鄭夏忍不住了他的臉頰,僅僅是臉頰而已,卻足夠親了,「因為我特別喜歡你。」
在那個雨夜很久過後,鄭夏才明白,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那麼心疼安知州,因為他特別可,因為自己心了,喜歡上了那個淋了雨的安知州。
雪還在下著,鄭夏將安知州罩在自己的下,他的後背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安知州想說,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勇敢,比如說現在,他連回應一句都不敢。
回應一句我喜歡你也不敢。
安知州在上非常怯懦,大約是因為年的緣故,他有過很喜歡的小伙伴,被領養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他。他曾經很自己的養父母,可是他們卻在自己的第一個生日上去世。
太多太多,他都不敢回應一份新的,或者只有蜷起來,不讓別人接自己的心才是安全的。
可是眼前的鄭夏卻不同,他太有力了,安知州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好的人,所以不敢回應,也捨不得拒絕。
如果拒絕了,就再也沒有這樣好的鄭夏了,自己喜歡的鄭夏了。
安知州低聲說:「鄭哥,讓我再想一想吧,再想一想,好不好?」
他很快就會想明白的。等他真的勇敢起來,才能不辜負鄭夏的心意。
鄭夏能夠瞧得出來安知州也喜歡自己,可是兩個人本來就是同,而且年紀差別又這麼大,他平時那麼懂事,多想一想也是應該的,鄭夏雖然有些失,可並不是絕。
他說:「要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來問我。沒有什麼,是兩個人在一起解決不了的。」
安知州偏過頭,還是不敢看他,干地應了一聲。他現在對待鄭夏同往常完全不同,害而膽怯。
那天過後,鄭夏就整天和安知州待在一起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正於追求階段,怎麼能不好好討好自己未來的對象?安知州真是沒有辦法,因為他也喜歡鄭夏。
他們只是隔了半層窗戶紙,只等安知州什麼時候想通了就可以破了。
離開那天,鄭夏在安知州上豎了一指頭,然後親了一口,很純地笑著,「想要真的名正言順地親上去,別讓我等太久。」
安知州微微躲開他的眼神,在鄭夏轉的瞬間卻忽然湊上去,了他的下一下,退後兩步,說:「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