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雖說還沒有正式下聘,但是皇上已經是賜了婚的,板上釘釘的事,喬大人實在不必擔心殿下會出爾反爾,也不會讓喬大人一家陷危險之中。而且我相信,喬大人一開始怕就是打算跟大皇子,並沒有投靠王的打算吧?”蘇阮猜測著喬道年的心思,娓娓道來,“您是戶部尚書,這可是世人眼中的差,王點惦念這個位置有多久,想來喬大人比我清楚。”
喬道年將信將疑,神變了幾變:“可殿下遲遲沒有靜,是不是打算...”
“打算什麽?狡兔死走狗烹嗎?大人未免想的有點多。您瞧,大皇子這不是派我來知會大人一聲嗎?大人隻管放心大膽地去遞奏折,不管出了什麽事,都有殿下扛著呢。隻有肅清佞臣,殿下才有心娶妻不是?”前麵的一句是穆宇宸原話,而後麵那一句,是蘇阮為了安喬道年而編造的。
喬道年聞言還是由於,憑一個蘇阮,怎麽能夠代表大皇子是不是真的說過這話。思及此,喬道年冷聲道:“若是殿下真有此心,怎麽會進宮找陛下要求延緩婚期呢?”
蘇阮淺淺一笑,比窗外的初春還要麗幾分:“喬大人,現在是什麽局勢您不是不清楚,何必說這樣的話呢?還是喬大人以為,王還能做您最後的退路?”
蘇阮的表裏都是譏諷,有些鋒利:“說實話,王不僅不能做您最後的退路,很有可能是最後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那個人。您自己好好想想,當初是不是為了給自己和喬家謀一個好出路才去追隨大殿下的?”
蘇阮的話句句都說在喬道年心坎上,讓喬道年不得不清醒過來。蘇阮說的不僅對,而且一針見。王不會給他任何東西,很有可能最後還會對他出手,可他就是想不通這一點,總想著穆宇宸能給自己多東西。
“蘇姑娘,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了。殿下這些年來對我實在是不薄,是我糊塗,想著殿下無心娶月兒,也想著要為月兒選一個如意郎君。月兒苦大殿下多年...實在是...”喬道年放了態度,語氣裏有一弱無力,此時的他就是一個為了兒終的父親。與場上舉足輕重的“喬尚書”毫無關係。
蘇阮心中沉沉的,麵上卻出勸的笑容:“這個喬大人放心。既然今日我都來了,喬大人還有什麽可猜疑的?月兒也是我的好友,的事我自然也會上心啊。”
喬道年算是十分相信蘇阮了,他知道百玉閣和千金樓都是穆宇宸的產業,而穆宇宸能把這兩間鋪子都給了蘇阮打理,這說明穆宇宸是十分倚重蘇阮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蘇姑娘了。還請蘇姑娘多多提醒殿下,他和月兒快點親,對他也是一種助力啊。”喬道年欣道。
蘇阮麵不改,和喬道年寒暄幾句,就離開了喬府。
至於喬月兒那邊,相信喬道年會給出最好的解釋的,實在不用自己再去費口舌了。
蘇阮一個人走在街上,上僅僅穿了件披風,倒也不覺得冷,隻是心裏,卻又無邊的荒涼。
這樣的舉,算是幫穆宇宸承認了和喬家的婚事,原不是想這樣做,可局勢如此,不將婚事真正定下來,喬道年就不會真心實意的幫他。
盛京的春天一向寒冷,花卻開的極好。微微的泠中夾雜著濃鬱的花香,綺麗微涼,很像盛宴之後的頹喪。
蘇阮裹了上的披風,說不清心裏的滋味,又酸又,隻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才好,好像這樣,就能不用麵對這些七八糟的事。
街道兩旁的商戶賣的起勁,皆是因為快要到傍晚,人慢慢就了下來,若是擺出的東西沒有賣完,今天一天又算是白幹了。
蘇阮魔怔了一樣買了許許多多的小玩意。糕點,餞,擔貨郎賣的小首飾,小巧而有趣,還轉道去了趟酒館,買了兩壇酒,走到了百玉閣,沒有驚任何人,一個人爬上了屋頂,躺了下來。
屋頂的風吹得更大一些,嗚嗚咽咽的好像人在哭,好不淒涼。蘇阮渾不在意,將剛才買來的東西放到一旁,找出一盒糕點打開,就著酒吃了起來。
天邊的殘就要落下,蘇阮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買的塤,尋出來坐直了,對著西方的火燒雲吹了一曲《紅》。
悠遠哀傷的曲調傳得很遠,把一首本用簫吹奏的曲子多添了幾分嗚咽之。
明明是春日裏,可是一曲紅吹得過往寥落行人都覺心中戚戚,幾乎淚下。
今夜燈下不見君。執筆言,滿目落花正紛紛。
怕隻怕,對其無限恨。
在二樓聽得真切的白決明緩緩合起了雙眼,著這曲中無限的愁思。
“沒曾想,簫曲用塤吹奏,也別有一番韻味。”
蘇阮正吹到“從此不做離人”一句,忽聽後傳來一個聲音,低低的說道。
蘇阮收起塤,朝後看去,原是姚輝。
他依舊是一青,看著儒雅有禮。腰間佩著長劍,眼睛裏帶著熠熠的輝,注視著蘇阮。
蘇阮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來了?”
姚輝坐到旁,笑道:“恰巧在附近,聽到這麽好的塤聲,想著一定要結識一番,若是男子就結為兄弟,若是子,”姚輝說著,靜靜地看著蘇阮,眼裏的緒人不能直視。
“子,怎麽了?”蘇阮不為所,笑的坦然淡漠。
姚輝就這樣看了蘇阮半晌,笑容淡了又浮現:“沒什麽。以後蘇姑娘還是吹這樣的曲子,讓人聽了傷心,你自己也是愁緒萬千吧?”
拋開姚輝不清不楚的份,蘇阮是真的很想與他結,眼下這樣的氛圍,就讓蘇阮完全忘記了姚輝上種種的謎團。
“紅這首曲子,我曾經試過用簫吹奏,可惜我氣息實在不足,一不留神就會斷掉,是而走了個捷徑,選了這麽個小玩意。”蘇阮笑著道,心倒是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