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云聲好奇問道。
人背上一邊晃著孩子,一邊給劉云他們打飯,大聲解釋:“有的工人就喜歡用自己飯盒,反正工地上這水管免費給我用,我幫人家洗碗,人家還來我這里打飯咧!”
陸長征看人不僅對老人苛待,說話嗓門還大,他微微蹙眉,旁邊老婦人佝僂著背,估計是腰疼,看人在跟他們說話,才敢躲一下懶,輕捶了兩下腰。
人剛好也瞧見陸長征看老婦人的同的眼神,大大咧咧揮舞著飯勺說道:“這是我婆婆,我們老家是“大河村”的,你們別覺著我待,以前可沒磋磨我!養的兒子沒一個中用的,一個死了,一個不肯給養老,沒人要才跟我出來打工的!我給一口飯吃就不錯了,洗個碗干點活可不算待!”
“兒子死了?”劉云詫異了一下。
人看著劉云上下打量,奇怪問:“你認識?”
“不認識。”劉云搖頭,隨口胡謅:“就是好奇,怎麼有兒子不肯給媽養老的。”
“這有啥奇怪的!”人放下疑,又揮了揮飯勺,直接道:“以前怕自己生不出孩子,大兒子是過繼來的,后面又生了個兒子,就是我丈夫,就偏心眼子唄,逮著大兒子一家吸補小兒子,后面我丈夫出意外去世了,就剩那個過繼的兒子,人家哪肯給養老送終啊,直接就給攆出來了!”
“這麼慘啊?”劉云挑眉,上說著慘,臉上卻是不見半分同。
人恍惚好像還從劉云臉上看到幾分幸災樂禍?
反正只要不是同,人就對劉云有莫名好,忍不住一肚子的話茬,拉著劉云在旁邊涼點的棚子里就傾訴開了:“慘啥啊,都是活該。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婆有多可惡,以前在家沒磋磨兒媳婦兒!我大伯哥一家不養,我都不說啥,反正在我這兒就是吃口飯,我還能使喚給我干活,就當報仇撒氣了。”
劉云就喜歡這麼有仇直接報,一點不慫的,笑道:“看來你婆婆真沒使壞。”
人點頭,見劉云真心站自己這邊,說得更起勁兒了:“可不是嘛!我跟你說,我剛過門才兩年沒懷上,這死老太婆就天天找茬,著我大伯哥一家吸,回頭還全往我上潑臟水。啥臟活累活都想推給我,自己骨頭還好著呢,地里一點活不干就算了,還想讓我天天端洗腳水的給伺候,跟舊社會惡婆婆差不多!”
劉云佯裝好奇:“那你丈夫不管?”
“他管個屁!”人說起丈夫也一點不客氣:“他就是個沒出息的,啥都聽老娘的,當兵一事無,他娘在家哼哼幾句,要他回家他就回,好好的兵不當。回家也干啥啥不,就長了一副斯文模樣,中看不中用,幾十歲了還不斷!”
“前年我讓他跟我一塊兒出去打工他老娘不讓,非得在老家那窮地方守著,結果村里冬天修路,遇上塌方把他砸死了,你說這是不是命?”
人到底也不是對丈夫全是怨恨的,要說起怨,更怨老太婆多一些。明明都不讓丈夫去修路的,可老太婆一聽說工資開的高,而且里邊有人好躲懶,就攛掇著兒子去賺那能躲懶的工錢!
結果人沒了!
劉云安幾句,忍不住好奇:“那你背上小孩兒的是?”
人丈夫都去世兩年了,但背上的娃娃看著才不到一歲。
“這我工地上撿的。”人認真解釋:“真是撿的,不是拐來的啊,就那邊那個大工地,我早上出來賣盒飯看見的,就扔在工地門口,那邊工人都能給我作證。你說多危險啊,那地上都是磚頭,也不知道是哪個喪良心的父母,肯定看是個娃唄。我送派出所,人家也不收啊,都不要那我就尋思自己養著,反正我也沒兒沒,就當親生的養,不虧!”
“姐,你這是做好事,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看人背上的小孩兒睡得香甜,上干干凈凈,幾塊錢一個的也舍得買給,真就是當親生的養了。
“要不是這老太婆,我自己孩子現在也多大了!”說起孩子,人才眼眶有些泛紅:“早些年天天跟我吵,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還非著兒子跟我離婚再找,結果哪想有一年冬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跟因為一點蒜皮的小事在外面打起來,掉冰窟窿里,孩子沒了,后面再沒懷上過!”
說罷,人恨恨瞪了眼小推車跟前躲懶腰的老太太,怒道:“死老太婆,碗洗完了不知道把地上收拾了,這會兒都沒人買飯了,那些桶啥的都給我涮干凈!再讓我看見你躲懶,晚飯你就吃兩口!”
人一嗓子吼過去,背上的小孩兒像是聽習慣了似的,一點沒有要被嚇醒的趨勢,反倒是那老太太肩膀抖得厲害,直接嚇得一屁坐地上。
“……”
陸長征聽完全程,立刻糾正了自己剛才的片面判斷。
有時候看問題,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不過他倒是好奇,劉云為啥對剛才那個人家里的事那麼好奇。
“你認識們?”一走遠,陸長征就迫不及待問。
劉云聳了聳肩:“算是認識吧。”
原主上輩子的惡婆婆,如今倒是專門有人收拾,而原主上輩子那個窩囊丈夫還出意外死了,那等于這一世,老太婆就混了個斷子絕孫的下場,原主要是能看見,不知道心里能不能多有點藉,反正一個異世來的旁觀者看了覺得痛快。
人原主那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不能因為人家溫順弱,就逮著可勁兒欺負吧。
拿了人家金條,卻把人當丫鬟使,借著原主不能生孩子的由頭,天天磋磨,還不讓參加高考,明明看見有人欺負原主的傻弟弟不幫忙就算了,那老太太還上去煽風點火,間接害死別人。
這也就是原主那個弱的選擇自殺,要換了,都不會給老太婆發揮的機會。
不對,要換了,是絕對不可能眼瞎,看上那麼一個無能丈夫。
陸長征從媳婦兒口中,聽到另一個“劉云”的結局,他這下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也就是那個男人死了!要沒死,他都不住火氣想把人往死里揍。
自己媳婦兒都保護不了,還他媽算什麼男人。
想到原主前世的丈夫,劉云就不得不想到另一個害原主下場凄慘的源頭——秦小月。
“我好像沒跟你說,那個男人這一世還對宋紅英過心思來著,是宋紅英寫信給我說,我才讓你趕介紹個靠譜對象給的。”
陸長征角了,匪夷所思道:“那個男人是有哪點好?就宋紅英也能看上他那樣的?”
“他長得還行吧。”劉云想了想,說道:“斯文白凈,看著人模狗樣的。追你的時候,溫,話一套套,山盟又海誓,沒什麼經驗又單純的姑娘,哪個經得住他死纏爛打。再加上有秦小月的推波助瀾,不管是上一世的“劉云”,還是這輩子的宋紅英,都是在文工團不住秦小月欺負的時候,邊突然出現這麼個噓寒問暖又細心的人。人在逆境下,最容易抓稻草取暖,也容易引火自焚。”
“是秦小月指使的?”
陸長征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
劉云點頭:“除了,沒人的嫉妒心能瘋狂到這地步了。”
當初在文工團,家正得勢,家里親戚個個是“活躍分子”,現在家倒了,劉云倒是不怕,只是人又逃到對岸去了,現在還在公安的通緝名單上呆著。
只能說,別讓見,見了就給舉報一條龍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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