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書沒明白，“口供寫的是壽王指使，您怎麽提到裴姑娘呢？”

李長安放下口供，徐徐起，一邊道，“口供寫的是讓張夫人去糾纏裴家，張夫人必定一早去了裴家，這消息肯定是從裴家傳出來。裴首輔去上朝，裴夫人定不會做這種賭氣的事，剩下的便隻餘裴家姑娘一個了。”

“那為何要這樣做呢？”聽書還是不解。

李長安偏頭無言，瞧著聽說一臉疑問，張想歎一聲愚鈍，但想到聽書是自個挑的人，便改口道，“咱們去壽王府一趟。”

聽書見主子拔往外走，小跑跟上，“您不該去前嗎，好不容易抓到壽王把柄，得好好告一狀才行啊！”

李長安頗為無奈地停住，喊來福子，讓聽書留下。

被留下的聽書，好生委屈，他就是想不明白才會問嘛，可主子卻不帶他出門了，他還不敢上前追問。抓了把鬆葉，泄憤地丟地上踩，等發現是主子種的雪鬆盆景，趕忙揣袖中跑去丟了，心想下回不懂也要點頭說明白。

而李長安一路去了壽王府，壽王不同於他的清閑，是要去上朝的，所以到壽王府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壽王。

他便在壽王府坐下，品品茶，看看花鳥，等到壽王收到消息回府時，他已經吃了三份點心。

“拜見太子殿下。”壽王回得匆忙，朝服還穿著，引得太子一陣打量，他卻不知太子所來為何事。

“三皇弟免禮，你這朝服可真好看。”李長安不加掩飾地盯著壽王，羨慕道。

壽王尷尬地坐下，等下人上了茶後，端起茶盞時，才細細打量幾眼太子。尋常無事，太子並不會來他這裏，眼下登門還等了大半天，讓他心裏惴惴的。

李長安抬頭和壽王淺笑下，隨後掏出那份口供，憤憤道，“也不知是誰弄了這份假口供，來破壞咱們兄弟誼！”

壽王心頭猛地一驚，起走來，想要接過去看，卻被李長安給撕了。

“這樣的東西，不看也罷，反正三皇弟你絕不可能害孤的，是吧？”李長安一臉真摯地著壽王，單純得就像誼深厚的普通兄弟一樣。

信紙被撕得稀碎，落了滿地後，被風卷了幾片飄到地磚隙，在李長安腳邊的，也被李長安踩得模糊看不出字眼。

壽王還是不懂發生了什麽，看看滿地碎紙，再去看李長安時，隻能笑著點頭說是，心裏卻慌得不行。但等看到太子臉上出笑意，想到太子往日從不多心，這才稍稍鬆口氣，但還是繃著眉頭。

李長安坐下大口飲下茶水，還在生氣，“咱們兄友弟恭，世人也說三皇弟你品行高潔，最是仁厚良善。如今卻有人挑撥離間，想來是誰看不得我們好，三皇弟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別被人害了去。”

一番話說完，茶水也飲完，李長安起往外走，壽王忙送他出去。

等到壽王府門口，李長安又停下，語重心長地拉住壽王的手，叮囑道，“我知道你去年......”突然頓住，歎了口氣，複又搖頭，“算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咱們是親兄弟，可不能被其他瑣事給影響到，等父皇下次待見我時，定幫你要一門好親事。”

壽王聽得雲裏霧裏，到現在還不知道太子說的何事，想要開口試探兩句，但太子總是一副兄弟深地擋住他的話頭。

等太子的鸞駕駛遠，管家才滿頭是汗地讓壽王進府看看。

到了前院，一個被打開的麻袋中，赫然是壽王派去和張家接頭的侍衛，但人已經沒了氣。而被太子撕碎的口供，拚湊起來後，也隻能看到“糾纏裴悅”、“壽王”等不連貫的字眼。

管家見主子不說話，小心翼翼地猶豫道，“殿下，太子這是知道什麽了嗎？”

“不可能！”壽王馬上反駁道，“太子的心思向來寫在臉上，他若有算計，也不會被朝臣拿到把柄，更不會次次誤會都解釋不清。以太子的腦袋，絕不可能在暗示什麽。”

“可劉生是被打了後悶死的，太子送來時，好......好像就不了。咱們要不，派人仔細查查？”管家也覺得太子不像會暗諷的人，可劉生死了，口供也毀了，讓人心裏非常不安。

壽王長吸一口氣，雙眸半瞇，“不能查。今日的事絕不能讓人知道，那個張夫人別留著了，張家自作孽，死有餘辜。”今日的事，他並沒有與母後和舅舅知會，全是因為他咽不下昨日的氣，正好注意到張乾元被抓，才會想到這麽個法子。若是鬧起來，不僅母後會怪他沉不住氣，吵到父皇更是麻煩。所以隻能悄無聲息地掩蓋過去。

管家點頭說好，馬上派人去理。

壽王回想著太子的最後一句話，定要幫他尋門好親事？

嗬嗬，壽王眼中閃過一抹騭，來隨從，“去備馬車，本王要進宮一趟。”他和蔣家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

從太子到壽王府，再到回東宮，這一串的事，臨風都一一和裴悅回稟了。

裴悅本以為太子會氣憤地進宮去找皇上，沒想到太子竟然去找了壽王。

“臨風叔，太子這事，你怎麽看？”裴悅坐在靠窗的榻上，最近總覺得屋裏憋悶，喜歡風的地方。

“不好說。”臨風也頗為意外，“若是太子拿了口供進宮，勢必會給壽王帶去麻煩，但同樣的，也會引起皇上對太子的不滿。畢竟兄弟爭鬥隻能在暗，拿到臺麵上就不彩了。”說道這裏，臨風不由多看姑娘一眼，頗有深意，“但太子去了壽王府，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太子機智，把問題拋給壽王，讓壽王寢食難安，最好是出馬腳，但縱觀太子往日行徑，不太像這種可能；還一個是太子靈智不夠，還信任壽王。”

臨風說得比較委婉，尋常人家的繼母都很難對繼子好，更別說天家的兄弟。壽王和太子都是嫡子，一個出人人誇讚，一個平庸到眾人皆知，壽王努努力就說不定可以登上皇位，如何能做到兄友弟恭？

皇位在前，太大了。

裴悅一聽便明白臨風的潛臺詞，這是在說太子笨了。

“既然太子這樣理，我便不再管了，等父親回來後，勞煩臨風叔轉告一聲，看父親要不要手吧。”通過這事，裴悅也知道太子的三分為人，越發確認不想嫁給太子，扶不起的阿鬥，即使裴家再有手腕，也難上位。

夜裏裴首輔聽完臨風說的後，沒驚訝太子舉，倒是有點意外裴悅的理，但也隻是轉瞬即逝，最後代臨風，“悅兒是個有見識的，可惜皇上這一手來得太突然，但凡他提前一點，我也不會讓悅兒滾進渾水裏。壽王這個事辦得太，本來我不參與進他和太子的奪嫡中，但他想害我的兒，那就不行。”

“老爺打算怎麽做？”臨風問。

裴首輔看著搖曳的燭臺，一剪子下去，火頓時減弱大半，“冀州的礦難，是蔣家在暗中了手腳。這些年，蔣家靠著壽王和繼後，大肆攬權，你去找人查查，把蔣家從這事裏拖出來，滅滅他們的氣焰，也好讓他們知道我裴闕的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