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姚蕓兒有些心慌,搖了搖他的袖,又輕語道:“元帥,是不是將軍?”
袁崇武見相問,便也不打算再瞞,略微收了自己的胳膊,將環在臂彎,開口道:“蕓兒,元帥不是將軍,沖鋒陷陣者,只能為將而不能為帥,一支軍隊里,可以有很多將軍,但元帥卻只能有一個,明白了嗎?”
姚蕓兒的眸子里依舊滿是迷茫,和的面龐更是如同霧里看花一般,男人的話對而言,猶如天書。
見迷迷糊糊地瞧著自己,袁崇武角微勾,又細心解釋道:“元帥是統領將軍之將,故稱為元帥,將軍是統領兵馬之將,故稱為將軍,聽懂了嗎?”
“那將軍和元帥,哪一個更厲害?”
“一個是將之將,一個是兵之將,你說哪一個更厲害?”袁崇武笑了笑,了的小臉。
“這麼說,元帥才是最厲害的?”姚蕓兒懵懂地著自己的夫君,見他點頭,心里便慌得越發厲害,就連聲音也打起了戰,“既然元帥這樣厲害,那廖大哥又怎麼會這樣喊你?”
袁崇武拍了拍的小手,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與你說過,多年前嶺南蝗災肆,民不聊生,府眼睜睜地看著老百姓活活死,卻扣著糧倉不放。而后有一個人領著幾十個農民,砸府,開糧倉,殺死當地員包括嶺南知府,各地農民紛紛響應,以那個人為首,共建了一支軍隊,作嶺南軍?”
姚蕓兒聽自家相公這般說來,便點了點頭,道:“相公還說,嶺南軍的士兵都是良民,只是被府得無路可走,與府作對,也只是為了能吃一碗飽飯,活下去而已。”
袁崇武見自己的小娘子將自己的話記得一清二楚,便微微一笑,道:“不錯,嶺南軍與朝廷作戰多年,后被朝廷與大赫聯手鎮,有很多人為了躲避府的追殺,不得不姓埋名,地過日子。”
“相公,那你……也是嶺南軍里的人嗎?”姚蕓兒著袁崇武的眼睛,驀然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袁崇武的大手在的臉龐上挲著,但見指尖的細膩潤,恍如凝脂,令人不釋手。
“是,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姓袁,名崇武,當年領著那幾十個農民,砸了府放糧的人,便是我,嶺南軍由我一手建立,元帥,也是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的沙啞,聽在姚蕓兒耳里,卻是嗡嗡嗡地響,似是愣住了,只呆呆地著自己的丈夫,隔了許久,才喃喃道了句:“你是崇武爺?”
袁崇武頷首,見自己的小娘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是十分心疼,將攬在自己懷里,溫聲道:“民間向來這樣喚我,可是蕓兒,無論我是清河村的殺豬漢袁武,還是嶺南軍里的元帥崇武爺,你只消知道我是你的相公,是你腹中孩兒的爹爹,這就夠了,其他的你別多想,知道嗎?”
姚蕓兒回過神來,牙齒卻抑制不住地輕:“可我聽里正說過,崇武爺已經死了……”
袁崇武一記淺笑,大手在小娘子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那只是朝廷的誑語,做不得真。”
“那相公當日,為什麼要來清河村,又為什麼……要娶我?”姚蕓兒的聲音又輕又,睜著一雙脈脈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著袁武,眸心既有擔憂,又有驚懼。
袁崇武當日娶,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聽說姚家要嫁兒,便讓婆前去說親,可謂瞎打瞎撞,連的面都沒見過,就連婚事也是簡之又簡,便將娶進了家門。
誰知婚后兩人夫妻恩,鶼鰈深,如今見自己的小娘子這般瞅著自己,那實話便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唯恐傷了心,只得隨口哄個幾句,討歡喜。
“當日我自渝州一路逃亡,到了清河村時,見這里山清水秀,便生出在這里安家的念頭,而至于為何娶你——”男人說到這里,略微頓了頓,就見姚蕓兒掌大的小臉滿是張,甚至連氣都不敢,仿佛生怕錯過他接下來的話一般,就那樣一不地看著他,說不清怎樣的一種人可。
男人上的臉頰,忍不住淡淡一笑,道:“自然是喜歡你,才會娶你了。”
姚蕓兒聞言,臉龐頓時落滿了紅暈,就連眼睛也垂了下去,輕聲開口道:“你又沒見過我,怎麼會喜歡我?”
“見過的。”袁崇武微微點頭,攬住的腰肢,在耳旁低聲道,“你從我鋪子門口經過時,我就見過你了。”
姚蕓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怦怦直跳,臉龐也燒得厲害,在他的懷里掙了掙子,自然掙不了分毫,反而讓男人抱得更。
可是的心里卻甜的,忍不住低下腦袋,抿一笑,一對甜的酒窩若若現,讓男人瞧了個清楚。
袁崇武著的笑靨,眼眸便暗沉了下去,將扣在懷里,俯在的額頭落下一吻。
姚蕓兒不再彈,乖巧地倚在男人的臂彎,因著男人方才的那句話,眉眼間仍浮著赧然而的甜意,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相公,等咱們到了燁,府還會追去嗎?”
袁崇武搖了搖頭,安道:“不會,燁如今已是咱們的地界,縱使府想追過來,怕也沒這個本事。”
姚蕓兒想起往后,只覺得前路一片迷茫,忍不住在男人的懷里偎得更了些,袁崇武抱著孱弱的子,沉良久,終咬了咬牙,又道:“蕓兒,還有一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是什麼?”姚蕓兒已埋在他的懷里,男人寬厚而結實的膛不斷地傳來暖意,讓舍不得離開。
袁崇武的大手著后背上的發,間卻好似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過了許久,方才開口道:“我在老家時,曾娶……”
“相公!”不待男人說完,姚蕓兒便從袁武懷中出了子,一張小臉滿是紅,眼眸更是亮晶晶的,那一聲相公里,更是控制不住地輕,整個子都微微地哆嗦著,顯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般。
“孩子,孩子在!”姚蕓兒出小手,小心翼翼地上自己的小腹,眸子里水淺淺,含笑道,“相公,你快!”
見袁崇武依舊坐在那里,姚蕓兒眼睛亮晶晶的,笑了起來。
袁崇武見高興這樣,只得將嗓子里的話下去,出大手上的小腹。
姚蕓兒如今已有四個多月的孕,小腹已微微隆起,只不過子纖瘦,那小腹并不明顯,而當男人的大手上去時,掌心中分明察覺到一陣清晰的胎。
袁崇武當即愣在了那里。
姚蕓兒也不敢彈,直到袁崇武看向自己時,方才聲道:“是孩子在,是不是?”
袁崇武的大手放在的肚子上,從掌心中傳來的胎是那樣真實,令他連一點力氣也不敢用,生怕傷著孩子。聽到姚蕓兒的話,他也笑了,點了點頭,溫聲道:“沒錯,是咱們的孩子,是他在。”
姚蕓兒著他角的笑容,只覺得心里的,親這樣久,還從未見他有過如此暢快的笑,就連那烏黑的眼瞳里,也全是深邃的笑意,看著他俯下子,以一種溫而小心的姿勢守在自己邊,將耳朵近自己的小腹,而他眉目間滿是慈,與以往簡直判若兩人。
想起他年過三十,膝下卻還無一兒半,便心疼起來,出小手,上男人烏黑的劍眉,輕聲道:“相公,等這個孩子出生,我還會再給你生孩子的。”
袁崇武聞言,則直起了子,著一雙水眸脈脈,滿是,角的笑靨卻又那般清純靦腆,溫婉得令人迷醉,他握了的小手,只覺得方才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微微一嘆,重新將攬在懷里。
翌日。凌晨。
天還未亮,就聽謝長風的聲音自屋外傳來:“大哥,自燁有飛鴿傳書一封,還請您過目。”
袁崇武聞言,頓時起穿,姚蕓兒本正睡得香甜,此時被謝長風的聲音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不等下床,男人將按了回去,道:“你先睡著,我出去看看。”
待他走出屋子,就見諸人已站在那里,看見他的剎那,皆躬行下禮去,直呼:“元帥。”
袁崇武自謝長風手中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臉頓時變得沉起來。
“大哥,是不是燁形有變?”謝長風雖不知那信上容,可見男人沉下去的臉,還是能猜出一二。
“信上說,郭明領軍叛變,已于昨日投靠了凌家軍。”
男人的話音一落,諸人頓時嘩然,夏志生道:“元帥,為今之計,還您速速趕往燁,親自主持大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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