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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蕓》 第十三章 舍身救子

 說完,安氏將兒子從地上扶起來,見袁杰的半張小臉已微微紅腫,心頭便疼惜起來,剛要上,不料卻被兒子側躲開。

 “母親是父親的結發妻子,又何必如此膽小謹慎,這般下去,咱們母子在嶺南軍中又有何立足之地?”袁杰終是年輕氣盛,兒聽不進母親的苦口婆心,一語言畢,便拂袖離去。

 安氏追到營帳口,卻見袁杰已憤憤然騎上了一匹駿馬,轉眼間離得遠了。

 晚間。

 袁崇武與諸人商討完戰局,又將近日里軍營中積的軍務一一理好,待將這些做好,這一夜又過去了大半。

 他屏退了眾人,獨自走出主帳,不時有巡夜的士兵見到他,皆轟然出聲,喚他元帥。

 男人面無表,慢慢踱到了姚蕓兒的帳外,守夜的士兵見到他,頓時上前行禮。

 “近日怎樣?”袁崇武聲音低沉,姚蕓兒是他心底最深的牽掛,無論如何,都割舍不下。

 “回元帥,夫人近日……不太好。”士兵斟酌著用詞,剛說完,便俯下了子。

 袁崇武聞言,心頭頓時一,他默默站了許久,終出手,將帳簾掀開,走了進去。

 姚蕓兒睡在榻上,小小的子微微蜷著,猶如一個稚弱的嬰孩,一就會碎得不可收拾。

 男人看在眼里,無聲地上前,將的小手握在手心,就著月,見臉上滿是淚痕,那一滴滴淚水,皆打在他的心坎上,他出手,剛要的小臉,眼眸一垂,就見的領口出一小塊白皙如玉的,頸間上掛著一塊玉,正是一個“凌”字。

 袁崇武著那一個“凌”字,只覺得心如針扎,他凝視著那塊玉,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角卻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而當他睜開眸子,神已恢復如常,將姚蕓兒的小手送進被窩,默默看了好一會兒,終是俯下子,將抱在了懷里。

 姚蕓兒睡眠極淺,待袁崇武將抱在懷里后,便醒了過來。

 袁崇武知醒了,卻依舊沒有彈,只是將扣在自己的口,如同從前在清河村那般,一個個深夜,皆是這般將抱在懷里,方可安然睡。

 姚蕓兒靜靜地倚在他的懷里,他已許久不曾來看過,此時驟然被他抱在懷里,姚蕓兒以為自己在夢中,隔了好一會兒,方才小心翼翼地出手,上男人的臉頰。當手指甫一沾上袁崇武的面龐時,姚蕓兒的眼淚瞬間滾落了下來。

 袁崇武握住的小手,放在邊親了親,低聲道了句:“別哭。”

 姚蕓兒心頭酸,卻又說不出話來,躺在那里將臉蛋垂下,就著月的淚珠掛在眼睫上,晶瑩剔的,猶如一顆顆小小的水晶。

 袁崇武白皙秀的臉龐,卻是思緒萬千,不可抑止。

 兩人在清河村時的點點滴滴,縷縷地纏著他的心。姚蕓兒年紀雖小,卻懂事愿將所有的好東西全留給他。十六歲便嫁給了自己,為他流了孩子,傷了子,縱使真的是凌肅的兒,他又豈能對不起

 他剛上姚蕓兒的小臉,塵封多年的往事卻又洶涌而來。渝州大戰,嶺南軍慘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同胞兄弟,一個個死在他面前。他們都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們死了,他卻活著。他們的妻兒老小,盡數死于凌家軍的刀口下,可他的妻兒卻還活著。四萬條人命,皆因自己的妻兒所起,抑或,是那四萬條人命,換來了自己的妻兒。想起那鮮活的四萬條人命,袁崇武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似要不過氣來。

 然而,安氏何辜,只是一個母親,那一淋淋的傷,更令他痛恨自責,這一切,皆因他而起。

 他懷中抱著的子,是他割舍不下的摯,可結發妻子那一令人目驚心的傷,往日幾萬同胞慘死債,自己當年在臨安大戰時的數箭,無一不讓他想起的父親。

 ,是凌肅的兒!是他的仇人!是他日夜不敢忘,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的仇人!

 這個人,又怎能是他的心頭摯?!又怎可以是他心頭的摯?!

 他的發妻因為他,盡了凌肅的折磨,而他此時,卻攬著凌肅的兒。

 袁崇武的面漸漸變得慘白,合上眸子,雙拳卻握著,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來。

 姚蕓兒見他如此,心頭的委屈早已被不安與擔憂所取代,輕輕搖了搖袁崇武的胳膊,漂亮的瞳仁里,滿是擔心與焦急。

 袁崇武睜開眼睛,察覺到眼底的心疼,心頭便是一窒。在心疼他。在這世間,也只有,才會用這樣的眸子著自己。

 袁崇武輕聲一嘆,子,萬種思緒,卻只是化為了兩個字:“蕓兒……”

 那短短的兩個字,卻重逾千斤,無奈到了極點。

 袁崇武并沒有待多久,便從姚蕓兒的帳中走了出來,穆文斌已等在了那里,看見他,便恭恭敬敬地喚了句:“元帥。”

 袁崇武點了點頭,道:“命你明日送夫人進城,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元帥放心,屬下即便赴湯蹈火,也會護夫人周全。”

 袁崇武沉默片刻,又道:“兩軍戰,勝負難料,若我有不測,你記住,一定將送到凌家軍中,不容有誤。”

 穆文斌大驚,道:“恕屬下愚鈍,不知元帥為何如此?”

 “你不必問這些,只消記住我的話,若嶺南軍戰敗,我定然也不會茍活于世,你只需要將送到凌家軍軍營,余下的事,你不用理會。”

 穆文斌心思百轉,卻怎麼也猜不出元帥此舉究竟是為了何故,然袁崇武心思深沉,他自是不敢擅自揣,當下只深深一揖,恭聲領命。

 “切記,此事只有你一人知曉,萬不可泄出去。”袁崇武叮囑道,穆文斌向來是嶺南軍中出了名的悶葫蘆,最是不多言多語的子,更是對袁崇武忠心耿耿,聽元帥如此說來,當即開口,只道此事絕不會被他人知曉。

 袁崇武淡淡頷首,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向前營走去。

 主帳中,孟余已等在那里,瞧見袁崇武后,立時行下禮去。

 “先生不必多禮。”袁崇武虛扶了一把,而后走至主位坐下。

 “不知元帥深夜召見,所為何事?”

 “明日你將他們母子三人送到秦州,切記一路要姓埋名,不可出行蹤。”

 孟余一聽,頓時一怔,道:“元帥,眼下大戰在即,屬下自認還是留在軍中為妥,至于護送夫人與公子,何不派他人前往?”

 袁崇武搖了搖頭,沉聲道:“這一仗,委實兇險難料,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袁杰與袁宇年,我為人父,卻不曾盡到為父之責,先生博學多才,若我不測,還先生可悉心栽培,切記不要讓他們走上歧路。”

 孟余一聽這話,心頭便是一,拱手道:“元帥說的哪里話,如今的形雖說不妙,但嶺南軍士氣高漲,又有元帥親自領兵,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袁崇武便是淡淡一笑,道:“話雖如此,但世事難料,凡事還要以防萬一。”

 孟余既為嶺南軍中首屈一指的謀士,自是知曉如今日益危殆的戰局,縱使袁崇武于戰,通宵達旦、不眠不休地與諸人商討戰局,然兵力與武上的不足仍舊是嶺南軍的死,而袁崇武,他只是人,終究不是民間傳言的“活菩薩”,此時聽他這般說來,便同于代自己的后之事,只讓孟余忍不住心頭酸起來。

 “元帥,不妨聽屬下一勸,棄守燁,領兵向西南后退……”

 “西南有慕家的十萬鐵騎,為躲凌肅,而退西南,終是免不了一戰。”

 一聽西南慕家,孟余心頭便是一凜,大周朝向來有諺,“北凌南慕”,皆是世代將門,凌家一直駐扎北境,威懾大赫,而慕家則是駐守西南邊陲,震懾夷狄,這兩大武將世家,固守大周基業,上百年來未有一日松懈,皆忠心耿耿,被朝廷倚為肱骨。

 慕家祖上乃是大周朝的開國武將,開國時年男兒盡數戰死沙場,立國后皇帝念其不世功勛,遂立下祖訓,大周朝歷代皇后皆是由慕家所出,就連當今圣上的一后二妃,也皆是出自慕家。嶺南軍近些年來皆是在北境與凌家軍作戰,當年渝州大戰時,西南慕家一來路途遙遠,難以調兵遣將,二來征討蠻夷,鎮守南境,若非如此,北凌南慕一旦聯手,朝廷甚至無須從大赫借兵,便能將嶺南軍鎮下去。

 如袁崇武所說,嶺南軍若是退守西南,有慕家在,也是討不了好去,終是難免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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