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肅一面說著,一面將姚蕓兒帶回了凌家軍的陣營,三軍迅速圍攏,將父倆護住。而遠的漢城,城門早已被人重新關上,至于城樓上的人,隨著大軍的遠去,漸漸了一個個黑點,眨眼的工夫,便再也看不見了。
姚蕓兒醒來時,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見姚蕓兒睜開眼睛,凌肅心頭只欣,出手探上姚蕓兒的額際,見已經退了燒,臉上便出了笑容,溫聲道:“和爹說說,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姚蕓兒神恍惚,隔了許久,才將這一切的前因后果想了個清楚。
見的眼底漸漸變得清明,凌肅出手,剛想著上兒的小臉,卻見姚蕓兒面驚恐之,當下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收了回來。
“你,真的是我爹爹嗎?”姚蕓兒啞聲道。
聽到姚蕓兒開口,凌肅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那塊玉佩,遞到了兒面前。
姚蕓兒將那塊玉佩攥在了手心,就聽凌肅的聲音響起:“這塊玉佩,是我們凌家的傳家之寶,是由為父的曾祖父手中傳來,當年為父將這塊玉佩送給了你母親,將你送出宮時,便在你上掛了這塊玉佩。”
“送出宮?”姚蕓兒眼眸一驚,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凌肅的臉上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痛楚,緩緩道:“你的母親,是太傅家的小姐,本是為父未過門的妻子,可在為父快要迎娶時,先皇下了一道圣旨,將選宮做了貴妃。”
姚蕓兒怔怔地聽著凌肅口中的一切,輕輕地坐起子,半倚在那里,低聲道:“那你們后來……又怎麼會生下我?”
凌肅聞言,著姚蕓兒的眸中滿是慈,終是忍不住出手,上了兒的發頂,接著道:“你母親宮后,第二年為皇帝生下了長子,而為父常年戍守邊疆,再也不愿回京,只愿他們母子均安,足矣。”
說到這兒,凌肅頓了頓,面上出追憶之:“在泰兒六歲時,我曾率兵回京,先皇于宮中設宴,那也是為父七年來,第一次見到你母親。”
姚蕓兒靜靜地聽著,純澈的眼瞳,只讓凌肅瞧著心口一酸,那樣像靖兒。
“一別七年,你母親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后宮險惡,居高位,膝下又有長子,無論是皇后,還是那些低位妃嬪,都心積慮地想要置于死地。”
說到這里,凌肅低聲一嘆,隔了片刻,方才道:“為父從沒想過的日子竟會這般艱難,直到從旁的永娘口中得知,他們母子這些年被宮人三番兩次地陷害,尤其是泰兒,更是數次險些被皇后害了命,為父舍不下心頭牽掛,便留在了京城,結朝中大員,并送了侍宮,去助你母親一臂之力。”
“皇帝,不喜歡嗎?”
“你母親為了我,多年來對先皇一直極為冷淡,早已失了寵幸,而先皇年即位,寵眾多,你母親,只是他三千后宮中的一個。”
凌肅說著,淡淡一笑,聲音里卻甚是苦:“他搶了你母親,卻不曾好好待。”
“那后來呢?”姚蕓兒輕聲問。
“后來,”凌肅微微笑起,著兒的眼眸中,亦是說不出的疼,“北方大赫國越境突襲,為父不得不領兵與之大戰,決戰前夕,先皇在宮中為為父設宴,這些年來,我與你母親,未有一日忘記過彼此,也就是那一晚,待宴席結束后,為父并未出宮,而是掩人耳目,去了你母親的披香殿。”
凌肅出手,為兒將碎發捋好,溫聲道:“為父征戰多年,膝下一直無兒無,待為父遠在前線,收到你母親的信,告訴我已懷了我的骨時,你不知為父有多高興。”
姚蕓兒聽到這里,眼眶中已盈滿了淚珠,著眼前的男人,輕聲道:“那,你們怎麼會弄丟了我呢?”
凌肅眸心一黯,是綿綿不斷的痛楚。
“你母親自懷了孕,便請旨去了偏殿,待冒死在宮中生下你之后,便讓自己的娘帶著你出宮,而為父也早已命人在城門口接應,可誰知,卻一直沒有等到你……”
凌肅說完,想起這十七年來,自己與徐靖皆對這個孩子日思夜想,徐靖于深宮,自孩子下落不明后,便一直茹素,每日里吃齋念佛,日日夜夜地盼著這孩子尚在人世,能夠平安長大。而自己這十七年來,即使東征西討,可也不忘四打探兒的消息,這種苦在心里,無人可說,只有自己懂得。
凌肅凝視著的容,低聲道:“你長得真像你母親。”
姚蕓兒聞言,一句話便不自地從里說了出來:“那,還在宮里嗎?”
凌肅微微頷首,道:“先皇去世后,梁王繼承了皇位,是梁王的生母,……是皇太后。”
姚蕓兒眸倏然大睜,輕語道:“皇太后?”
凌肅知曉讓兒一夕間接這些實屬為難,可他卻再也等不得了,骨分離十七載,眼下,他只愿能盡快回京,與徐靖團圓。
“你母親雖是皇太后,可這些年來,沒有一日不在惦記著你,等你將子養好,爹爹便帶你回京,爹爹盼了這麼多年,總算盼到了這一天。”
凌肅說起,心頭便覺得寬,著兒的頭頂的手,亦滿是輕,仿佛眼前的子,只是七八歲的小兒。
“爹爹知道這些年來,你吃了很多苦,往后不會了。有我和你母親在,這天下都不會有人欺負你,我和你娘,會將這十七年欠你的,全補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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