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的會議結束后，只有他們部門的人留下來。戚守麟要他們把幾點小的地方現改出來，趁著他還在分公司的時間，拿給他看看。剛經歷了一場會議洗禮，設計部的幾位正是思維活躍、躍躍試的時候，立馬要求分配一個辦公場地，現在就給改出來。池焱站在他們幾個人后面，低頭不斷推著眼鏡。等大家魚貫而出的時候跟著要出去。

“幫我倒杯咖啡。”沒有指明要誰去做，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以外現在都有要務在。

“旁邊就有咖啡機。”池焱轉過，見戚守麟也沒有抬頭看他，而是在看文件。他只好認命地走到一旁的咖啡機旁邊，沒用過，還研究了一會兒，量也控制得不太好，裝得太滿。他小心翼翼地端著咖啡走到桌旁，也不敢靠得太近，只用雙手推了過去。

剛要退開，戚守麟一手就抓住了他垂下來的牌。池焱只覺后頸被繩子猛地一勒，整個人差點都要栽到戚守麟上！幸好，他怎麼說也經過點訓練，運神經還行，左手還是穩穩地撐在桌沿。

明明只是被勒著后頸，他卻好像被勒著嚨一樣，連一聲驚呼都沒法發出來。

戚守麟仍好整以暇地翻了幾頁文件，才把目移到那張塑料牌上。照片里的池焱抿笑著，眼睛都有點兒彎了。

“池焱……”舌尖先是點過上顎再平整地放下，這兩個字的發音在戚守麟口中反復滾。

然后目上移到那張錯愕的臉。

“抓住你了。”

*

FW重開了，又能和大家見面了！開心！！！！！把存貨搬運了！！！

第17章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池焱被要求放下一切工作，去甲方的公司“培訓學習”。

于主任心里奇怪，池焱本來就不是什麼技型員工，為什麼就要去明馳“培訓學習”了。不過他也無話可說，因為是對方公司指名要求的。

池焱自己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踏這座仿佛要通天的大廈。他在前臺徘徊了好一陣，直到連前臺的接待員小姐都看不下去了，主來詢問他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我……我找……不是，是戚總要我來的。”接待員小姐不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有點唯唯諾諾的年輕人，心下奇怪卻不敢怠慢，便問了他的名字要他稍等。又過了一會兒才來領著他上了一架電梯。池焱張得都忘記看是幾樓了，只覺得上升到了耳都臌脹的程度才停下來。

和人員往來的大堂相比，這一層十分安靜。接待員小姐帶著他七拐八拐地來到了掛著“總裁辦公室”的門前，微笑著請他稍等片刻，就離開了。

池焱覺得自己應該等了很久，因為連原本張的心都變得不張了，東看看西看看。他可從來沒進過這麼氣派的大樓，過玻璃幕墻往外看，簡直像是一座通天的巨塔。看了一會兒外面的風景，他突然意識到……會不會，自己其實應該要去敲門的？

被自己腦中這突如其來的“醒悟”嚇了一跳。完了……戚守麟該不會等久了吧？抱著這種“遲到”的絕，他認命似地走回總裁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第一次并沒有人開門，隔了一會兒他敲了第二次，還是沒人回應。他見四下無人就用耳朵著門聽了聽，很安靜，也許是沒人，也許是隔音做得很好。如果沒人的話，為什麼接待員還領著自己來呢？他正思考著，門就開了。

是上次在“鉑菲麗”的停車場要求他上戚守麟車的男人，吳書。“池先生來了啊，”他親切地招呼道，“請進吧。”池焱含糊地應了一聲，低頭挪進了辦公室。出乎他的意料，辦公室里站了一群人，都背對著他，面向著戚守麟。池焱被這個陣仗給嚇到了，自知應該是闖了什麼的現場。好像是因為他的進使得這凝重的氣氛終于得以流一新鮮的空氣，他看見那群人中有人活了下手腳。吳書引著他坐下，隨著門被關上，四周又變得安靜起來，令人難以忍的、張的沉默。

“聽明白了嗎？”戚守麟的聲音很輕，卻好像有千鈞之力，下邊的人頻頻點頭回答：“聽明白了。”又一陣沉默后，他才又開金口：“散了。”所有人轉離開的時候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池焱還接了一些堪稱“激”的矚目。好像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到來，他們得在這煎熬更久。吳書最后和戚守麟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對他點頭微笑。池焱搞不懂這位總裁書為何對自己這麼尊敬，但是他知道現在是自己獨自面對戚守麟的時刻了。

門重新被關上，池焱著頭皮向前走了幾步：“戚總好……我，我來了。”他不敢直視戚守麟，又不敢低頭不看他，只好把自己目控制在對方脖子以下。戚守麟還是穿著板正的西裝，只不過沒有三件套那麼正式。西裝外套敞著，里面是能看到點廓的白襯衫，還夾著領帶夾……因為過于想轉移注意力，池焱就不自覺開始研究起戚守麟的著裝來。昂貴的鋼筆在戚守麟手中轉著，他其實發現池焱已經有點走神到別去了，不過并不急于拆穿，而是等到對方真正達到“愣神”這一程度的時候突然把筆“啪”地一下響亮地拍在桌上。

果不其然把池焱驚了一激靈，無用地張了張，都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這堪比“視”的行為。

“‘小石’，嗯……？”戚守麟用手掌撐著下頜兒。

“……哎、哎……”池焱磕磕絆絆地回應了這個“稱呼”，“戚總有什麼指示嗎？”

“還是‘池焱’？”戚守麟往后靠回椅背里。

“隨您高興，您怎麼稱呼都行。”池焱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眼鏡摘了。”戚守麟揚了揚下，池焱照做，手忙腳地把眼鏡收回包里。戚守麟左看看右看看還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兒，一時也沒想起來。

午飯時間，吳書帶人進來布置了飯菜。還盛的。雖然已經是第二次和戚守麟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是境已經完全不同了。不過相同的是池焱仍然只著自己碗里的飯，這回是連青椒炒蛋擺在他面前他都不敢夾了。

戚守麟當然發現了他的異常，問：“你就干吃飯？”池焱著筷子：“還好……我不太。”以前一天三頓都是老面饅頭的日子他也不是沒過過。“這個，不是你喜歡的菜嗎？”戚守麟垂眼看著那碟青椒炒蛋。“啊……？”池焱心里疑，他對青椒炒蛋說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如果能吃，當然是有的菜最好了。青椒炒蛋只是相對便宜又比較盛的菜了。戚守麟不再說話了，安靜地吃飯。

池焱依舊干嚼著飯，心想戚守麟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比如他沒還好久以前的那頓青椒炒蛋的十塊錢。

吳書進來送午餐的時候囑咐過他，一點到兩點是戚守麟雷打不的午休時間。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去打擾他。池焱謹記在心，時間一到就要告辭，又像怕什麼似的接著說如果還有吩咐的話自己下午上班的時候再來。

戚守麟斜睨了他一眼，把遮的百葉窗放下，說：“就在這待著。”

辦公室里沒有什麼床，唯一能躺的地方就是現在池焱坐著的長沙發。池焱識相地立刻起，想找個別的地兒。只見戚守麟了西裝外套和領帶搭在自己的皮椅上，不知道又從哪兒掏出來一條毯子，轉見池焱站著，皺眉道：“聽不明白？就在那兒待著。”池焱又趕坐下。

戚守麟走了過來，邊走邊解開襯衫上面幾顆扣子。

他要干嘛？！池焱不自覺握了沙發的扶手，整個人往沙發的拐角里。

但是戚守麟再沒有什麼別的舉了，他在沙發另一邊坐下，了鞋，抖開毯子順勢一躺。

頭就這麼枕在了池焱上。

池焱一手抓扶手，另一手住沙發靠背。整個人就跟石化了似的。

他能到戚守麟扭了扭頭，隔著子能到頭發的，有點兒茸茸的。

“放松。”戚守麟抬眼看著瑟的池焱。

相當近的距離，躲不開的直視。

池焱就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認命癱坐著。戚守麟看著這張臉，終于找到了有什麼不大對勁兒的地方——從毯子里手出來了池焱的左邊眉，然后大力地弄起來。池焱閉著眼睛，被這力道得發出“唔唔”的悶哼。直到得填補斷眉的那塊地方出本來的缺口，在額頭上黑灰了一片，有點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