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你去護士小姐那里領一塊測驗試紙吧。”
“好的站長。”
不肯配合的阿昭正坐在長椅上生悶氣, 因為他不配合,沒辦法弄清楚狀況,監察員就沒給他摘頭盔。
他抱著雙臂,將雙直疊在一起,從他高頻率抖的作可以看出, 這家伙已經相當不耐煩了……
阿昭現在不僅是不耐煩,他還郁悶,生氣,委屈!早知道不大老遠跑過來幫忙了,幫他忙居然被當潛在犯抓起來,還戴上這個又悶又臭的破頭盔,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千里走過去坐到阿昭旁邊的椅子上,開門見山地說道:“為什麼不肯檢查?”
阿昭隔著頭盔瞥他一眼:“我現在的況還用檢查嗎?你用眼睛看就看得出來吧!”
——這句話說得也沒錯,他現在緒平穩,信息素穩定,幾乎聞不到什麼味道,怎麼看都不是瀕臨發邊緣的樣子。
千里把手到他面前,從掌心落下來一串鑰匙,掛在他中指:“所以我來給你解開咯。”
阿昭聽他這樣說之后頓時停止抖的作,千里微微側了側臉:“脖子抬起來。”
為了防止被隔離信息素的Alpha或者Omega自己破壞頭盔跑出來,隔離盔設計得很結實,除了頭頂用來呼吸的氣孔外,是全封設計,鑰匙孔也在脖子底下。不過這個頭盔還是有人化的地方,比如它眼睛的部位是完全明的,雖然是黑玻璃,但是從里面看完全不會限制佩戴者的視野。
阿昭猶豫了一下,仰起脖子,千里便伏過去掰著他的下,將鑰匙_進鎖孔里。
他靠得非常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隔著這麼厚的頭盔,阿昭卻仿佛能覺到千里清淺的呼吸撲在自己臉上——如果沒有中間這個厚厚的頭盔,他們之間應該是已經到達一個極致的距離才對,能覺到對方的呼吸是正常的。
顱高_吧,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顱高_吧,不管到底是鑰匙的聲音造的,還是千里的呼吸聲造的,都讓人覺得很舒服。
他盯著千里的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了。”
……好吧,結束了。
阿昭見千里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慢慢回過神。他將頭上的頭盔取下來,放在一旁椅子上,千里瞥了他一眼:“你怎麼還戴著口罩。”
——剛剛死活不愿意去檢查,莫非也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臉?這位Alpha先生到底什麼來頭,這樣神。
阿昭移開視線,隨口敷衍:“哦,我冒還沒好。”
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臉上凌的發,拉著長發甩到背后,不聲地轉移了話題:“你手下下手太狠了,站長家屬的份完全沒有用是嗎?”
千里也沒就剛剛的問題糾纏下去,他將手盤在前,面無表地看著前方:“你大老遠跑過來,又跑得那麼急,誰知道你是不是被Omega發期的信息素影響到,這種況下控制你是正常作。”
“我都說我是來幫忙的了!”
千里出一手指左右搖晃:“你說了不管用,機說才管用。”
厲害的Omega發時,信息素散得滿世界都是,方圓幾里的Alpha都會被吸引過來。這種事聽著有些玄乎,但是真實存在。說直白點就是像野生一樣,進發期的Omega已經完全適合孕,他們只需要撅起屁_,散發信息素,然后等待Alpha為他們播種就好了,這符合生延續后代的自然規律。
但是這種規律用到人上難免就有些難以接,作一個直白的類比——野生可以不在乎配偶是誰,可以不在乎“播種”的是哪個,只確保“后代”就可以了,擁有恥之心的人類又怎麼能接?
或許這樣的機制在最最落后的遠古時代是為了保障該種綿延下去,但是時至今日,科技水平與神文明都高度發達,人類這種生的需求已經不僅僅是“生存下去”這樣簡單了,人類是一種生,他們需要“”,然后才能“繁衍”。
但是,Alpha與Omega繁衍后代的本能卻被完整地保留下來,令一個期的Alpha拒絕一個發期的Omega,無異于讓他們與天道自然的力量抗衡,千里不相信會有這種Alpha的存在。
的“信任”太過脆弱,不堪一擊,只有機才是最可靠的,只有機說這名Alpha的激素水平正常,千里才能正式確認他是“無害”的。
“把手給我。”
阿昭疑地看他一眼:“干嘛?”
“給你做個簡單的測試。”
阿昭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千里握住手拉過去,他忽然覺得中指指肚疼了一下,定睛一看,指腹上涌出一滴,滴在千里手中的一塊白試紙上。
“……”這Beta還是不信他。
千里著他的手指用試紙仔細干凈,然后松開他的手,阿昭郁悶地瞅著千里,后者注意到他的視線,卻沒轉過頭來:“你這麼大不會怕疼吧。”
“嘖,笑話。”
阿昭說完,注意力就被轉移到自己那只手上,他的手跟千里擱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離得很近,大概……就1mm的距離吧,這好像是千里唯一一次“主”靠近。
千里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骨節也小,看起來并不是多麼有力量的手,而且可能因為常年戴著手套的緣故,他手上的皮白得有些約發藍——跟他的人一樣,讓人看了就只能聯想到玉啊,冰啊之類冷冰冰的東西。
阿昭盯著他的手看得久了,然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指頭挪過去,指尖狀似無意地到千里手背上。千里正在看手里的試紙,沒什麼反應,阿昭便立刻移開視線往頭頂看——嗯,他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到而已。
千里拿著那塊試紙看了半天,又疑地雙手將它舉起來,對著燈瞧,阿昭憾地了自己的手指頭,心里竟然有點失落。
“奇怪,真的沒有反應。”
阿昭回過神,驕矜地哼一聲:“當然,區區一個未年Omega的信息素,怎麼可能影響我。”
千里瞥了他一眼:“但是有發熱反應,不加以控制的話,下一步說不定就會變發。”
阿昭抖抖腳:“那是我跑太快出汗了。”
“……”那是同一種發熱嗎?
“說起來,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既然你有自保能力,為什麼在超市的時候那麼被?”
——千里的武力值甚至遠遠超過“自保”的程度,應該說他如果愿意的話,可以很輕松就能干_死那個找茬的Alpha,當時怎麼連反抗都沒反抗呢。
千里冷漠地看他一眼:“那時候又不是在工作中,怎麼可以隨便對普通市民出手。”
阿昭疑地說:“可是工作之外,你自己也是普通市民,那個人想對你不利,他就是暴徒,為什麼不能對他出手?”
千里微微一愣,下意識移開視線回避阿昭的眼神:“我說過,我并不欣賞你們Alpha之間的暴力學,普通市民之間發生矛盾,自然有法律來規范懲,而且我上的功夫都是在監察站培訓學校里學的,只能在工作的時候使用。”
阿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還真是嚴于律己啊,這活得該有多累?”千里現在又不是沒能力打人,被欺負了還不還手,換作是他……他忍不了!
“我是執法人員,執法人員都不守法,天底下還有能守法的人麼?”
人類都是緒化,一個人的好惡會左右他的判斷,甚至于令其做出過激的行為,監察員被賦予了懲罰一些人的權利,其實也被放在風口浪尖,作為監察員就更應該防微杜漸——不僅為了對公眾有一個待,也為了讓自己不在私_中迷失自己。如果真的單純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他很怕自己有一天會變一個因公徇私的怪。
“……”
千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麼?”
阿昭猛地回過神:“哦……說到這個,確實,今天還沒吃早飯呢。”
“這里有投幣熱飲,我去倒杯咖啡,你要什麼?”
阿昭沒想到千里會對他說這種話,頓時寵若驚。千里看到他的表,冷冷地說道:“不要算了。”
“要要要!我也要咖啡好了,跟你一樣。”
阿昭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眸子笑得彎彎的,千里不想跟他有什麼眼神流,轉就走,阿昭用一只手托著下,就這樣盯住千里,渾上下都在往外冒桃花兒。
——又來了,這個忽冷忽熱的Beta……但是他“熱”起來自己怎麼就這麼吃這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