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也自己問自己,隨後很快想到——他能意識到弗雷施暗算,那麼雷恩為什麼不能提前未雨綢繆,有所猜測?
給林敬也都氣笑了。
“我記得我在為你們艦長的時候就和你們說過,自我犧牲在我眼裡是最愚蠢最下策的行方針,難道我引燃力核之後,我不會跑嗎?一到危急時刻自點火就失靈,必須主角手啟留下等著一起被炸,你們那是電影大片看多了!”
“可是艦長。”奧科不服,“引母艦曲速核心再跑,這在我們普通人眼裡就是自我犧牲類型的計劃!您換個人去跑跑試試,點燃曲速核心到完全燃燒炸,不到一分鍾,不到一分鍾您穿著外骨骼能飛多遠?炸余波您是躲不掉的,能在炸衝擊下穿著外骨骼飛回安全地帶,那不算常規作,滿染星號除了您有可能挑戰一下,換誰去不是個死?”
末了,特瓦爾沒忍住幫忙補了一句:“艦長,神仙下凡是不是很辛苦,歡迎來到凡人的世界。”
林敬也難得讓屬下們聯合起來懟了個啞口無言。
“林艦長。容我說一句。”維默爾上將忽然開口,“你原本的計劃一如既往,簡單暴但極其有效,只是這一次敵人有區別,你可以假裝示弱,伺機對蘭登下手,但回聲中樞不是人類,想威脅到那東西,如你一開始所計劃的,只能用曲速引擎炸的能量才威脅得到,畢竟那東西又沒個脖子心口的要害。”
兩個副好像忽然客串了別人家的副,對維默爾上將的話頻頻點頭。
“但回聲中樞,還是它們的中樞·核心,一定不會讓你輕易就能炸的。”老上將忽然變得嚴肅,神間有了幾分長輩的威嚴,“林艦長,你這一次的計劃,錯之就在於——你忘了你不再是一艘運輸艦的艦長,你現在是一支艦隊的指揮,你手下的武裝規模,早就是當初的百倍不止。”
林敬也微微一怔。
“林艦長。那艘巨無霸是回聲的母艦,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去和它,損失會很慘重,所以你的計劃有一部分的可取之——先出其不意創傷敵人,大部隊迅速撤離,和其他主力部隊回合,聯手襲擊。最好能把它們引到星環長城下,讓z上將以軌道炮協助,或者至,能給對面的母艦打個標記,不會讓它再次消失得不見蹤影。”
老人忽然一笑,在林敬也的個人頻道裡對他說了句什麼,副們詫異地看著自家艦長的表,林敬也很有這麼明顯的容。
他說:“不行。”
“我一生征戰,無愧於聯邦,可我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我沒有花心思照顧我的孩子、孫子,才有今天的禍端。”老人平靜地回答,“是我這爺爺失職,最後一次教訓自己孫子的機會,你就不要和我搶了吧?”
那一刻的老上將終於又像從前那樣意氣風發,是拚著最後的能量也要和冉冉升起的新星分庭抗禮的老將。
是老去的雄獅,但仍有獠牙。
“林艦長,我相信,作為聯邦的未來,你有能力帶我的第一軍團平安返航的吧?”
林敬也看著他,忽然說:“你算計我。”
老頭子在對面呼哧呼哧笑。
“年輕人,好好上一課吧。”
奧科低聲嘟噥:“倚老賣老,這說得太油了吧。”
但他猜到了維默爾上將“算計”了什麼。
第一行星軍團是維默爾家族的勢力,而維默爾家兩位爺,一個是蠢死的,一個正在背叛全人類,聯邦的歷史還不夠長,還沒有長到完全擺前帝國時代的陋習,這也是民眾依然會在某個時刻將一個軍團和某個家族畫上等號的原因。
出了兩個有問題的繼承人,維默爾這個姓氏早已毀譽參半,無數勢力都盯著維默爾上將本人,等著抓他一個把柄,而最容易被算計的,就是他所領導的第一軍團。
所以維默爾想給他的軍團,找一個新的靠山。
林敬也覺得自己好像那種被重病的皇帝騙進屋,忽然一把拽著手就開始瓷式托孤的倒霉蛋。
“林艦長,我們時間不多了,你的決定呢?”
浩瀚星空裡,近距離面對一顆巨大的氣態行星,依然有極強的迫。
但此時此刻,氣態行星前方那艘巨大的母艦,才更讓人到威脅。
弗雷施張得在艙室裡來回踱步,他沉浸在即將見到心心念念的敬也哥哥所帶來的喜悅裡,渾然不覺艙室的通風裝置散發著淡淡的腥甜。
這艘戰艦上並不只有回升單元,很多其實都是人類。
弗雷施走過大腦被儀接駁的同胞,心中沒有覺到半點不適。
通風口裡釋放的藥劑綿綿不絕。
特殊的神經藥讓這些人類神恍惚,沉浸在自己腦補出的各種好未來裡,弗雷施也並不例外。
回聲不再是人類。
從它們對埃裡蘭博士本人下手那一刻開始,就決定了它們今後的道路將和人類背道而馳。
它們對一個憤世嫉俗的小oga不興趣,它們想要的是林敬也。
要他的指揮才能,或者,要他的命。
染星號星艦正在緩緩接近,回聲們檢測到了戰艦沒有力核心自程序,是一艘安全的星艦,於是母艦打開了防屏障,讓它能夠接近。
艦橋裡只有一個生命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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