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縣衙被洗劫后案宗丟失,連先例都找不到。
自己這個通曉各種事的人,也越發不可缺。
“哦?”嚴縣令饒有興致的看他一眼后,沖門外招手,“來人,把他拖進牢里!”
“屬下領命!”
下一刻, 師爺就被人拖了出去。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老夫是師爺,老夫能做很多事,老夫也知道很多!”
然而,這話并沒有人理會。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所在的那間牢房,除鼻青臉腫前任縣令,還有眾多被兩人勒索要錢的鄉紳。
“呦,這是誰來了?師爺!”
“稀奇啊, 您老人家竟然也被關進來。”
“這可真是,報應不爽啊!”
說著,眾人起,捋捋袖子,一步一步靠近他。
“你,你們想做什麼?”
“還用問?當然是揍你!”
說完,眾人七手八腳涌進來,對著師爺一頓捶打,直到人躺在地上起不來,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經歷這一遭,師爺終于明白前縣令為何全是傷。
反應過來后,他心里咒罵不聽,“嚴公奇,老夫跟你不共戴天!”
“就你?還想跟人家新縣令不共戴天?”
“做夢呢?”
“進了這大牢,你還以為自己能出去?”
“醒醒吧, 絕對不可能的事!”
“你們兩個老不死把平禍害這樣,還做什麼夢!”
這人說完,又逮著師爺一頓毒打。
待怒火平息, 牢房里也安靜下來,前縣令才慢慢靠近師爺。
“有沒有吃食?本已經兩頓滴水未進。”
“并沒有,”師爺搖頭,“我都沒想到嚴公奇真敢下手。”
早知道這樣,說幾句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至不用挨揍。
“他可有說怎麼置本?”
“也沒有,我只跟他說了兩句話就被拖了進來。”
“子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前縣令悲憤,“若非本提拔,他即便考上舉人也只是空有虛名,哪里會像現在,取而代之不說,還向本舉起屠刀。”
頓一下,他咬牙切齒道,“這次算本識人不清,看錯了人!”
早知道, 該直接尋個由頭把人趕出平。
即便淪落到囚徒,前縣令也不認為自己有錯,反而暗恨自己不夠狠。
倘若發現稅糧丟失就讓人直接抄家, 早早補齊缺口,即便上面來查也不怕,更不會被小人騎在頭上。
“大人,您家里不是有關系?能不能托人把消息傳出去讓人前來搭救?”
“本倒是想,但事沒這麼簡單,稅糧是國之要事,除非找到那幫該死的流民,否則誰來都沒用。”
位,肯定丟!
唯一慶幸的是,只是辦事不利,不算大罪,命無憂。
聽完,師爺大失所。
即便嚴公奇上位,只要前縣令不倒,他換個地方重頭來過就是。
可現在……
想到這,立刻沒了氣神,連奉承討好的主子都理不理。
這變化,前縣令不了,“嚴公奇那小人背叛本,你一個奴才也生出反心?”
師爺嗤笑,“老夫忍你讓你,是因為你是縣令,沒有這個份,你又算什麼東西?”
“你…你…”
前縣令太過生氣,全都發抖。
嚴公奇人家好歹有舉人的功名,即便忘恩負義,至有點底蘊。
而師爺,就識點字通文墨,一家賤籍,憑什麼敢這樣對自己?
“老夫很快就會出去,”師爺毫沒把前主子的憤怒放在眼里,“不信走著瞧!”
他是真這麼覺得,說話時底氣十足,擲地有聲。
縣令和師爺被關押,很快傳到李華耳朵中。
當時,他恰好休,正在跟同樣休的衙役吃酒。
聽到消息的一瞬,手一抖,酒杯摔到地上。
甚至人,也渾虛汗。
“縣令倒臺,師爺也為階下囚,下一個,是不是就到我?”
越想越害怕,連都開始發。
“李哥,你別著急。”
“新縣令是以前的教諭,為人正直,不會為難咱們,放心!”
“說不定看在以前的份上,還會重用我們。”
“你們懂個屁,我擔心的不是縣令,而是他背后的人!”
李華是土生土長的平縣人,縣衙每個人的底細都知道。
很清楚只憑嚴公奇自己,本沒本事謀得縣令之位。
他出寒門,時家貧連地都沒有,還得租種村里地主家的。
若非天分好考取功名改變命運,這輩子都是泥子的命。
作這一切的,肯定是慕齊。
雖然他只是鄉下郎,但是對劉家有恩,說不定就通過什麼門路把人推了上去。
這樣想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包廂。
“李哥,你去哪?”
“不該問的別問!”
李華走后,突然有人疑,“兄弟們,有沒有誰聞到一怪味?”
“有點對不對?”
“誰特娘在包廂尿了?”
夜,星滿天,夏風陣陣。
三人點著燈,筆疾書。
慕耀得知自己被趕出家門時不能接,然而,反對無效,最終,還是黑著臉認命。
“齊,我們三兄弟,終于能稱得上一句有難同當了!”
呂泊崖幸災樂禍的笑個不停。
誰不想摟著自己媳婦?
還不是現實不允許!
呂泊崖認真考慮過要不要重新在鎮上買個宅子,然后和慕耀一樣回家睡覺。
仔細權衡后,還是放棄打算。
想要往上考,就必須到求學甚至游學,即便在落安鎮買房子,也只住兩三個月,來回折騰太麻煩,倒不如維持現狀。
劉致遠倒不在意這個,只要能考中功名,讓他當和尚都行。
他扯扯好兄弟的袖子警告,“莫要火上添油,齊已經夠郁悶,小心他記在心里找機會收拾人。”
劉致遠的阻止非常及時。
與南崽一樣,慕耀也有遷怒的好習慣。
因為這句話,他決定不牽連無辜,“致遠兄,天已晚,你先回房休息,我與泊崖兄還有點事。”
“行,我先回房睡,”劉致遠直覺慕耀想搞事,“有事明天再說。”
“我也好困,”呂泊崖脊背發涼,“今日先暫且這樣,睡覺了。”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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