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延見他醒了,說時間還早,附與他接了個煙味十足的吻,然後了把臉就起去浴室。宴禹扶著老腰去床頭櫃裡翻東西,裡邊有罐褪黑素和耳塞,還有眼罩,失眠必備。想了想,他著屁去了廚房,快速地切了個三明治。等聞延從浴室出來,就見宴禹著,裹著圍一手端一手抓三明治,宛如片主角,輕佻地朝他揚眉:「來,補補氣。」
聞延哭笑不得,走過去抓了三明治吃了幾口,才說:「你是故意挑我趕時間的時候,玩這套嗎?」宴禹了聞延小腹:「要惜啊,聞爺。」說罷他將備好的東西遞給聞延:「飛機上用。」接著下圍,回往房間走,邊走邊瀟灑擺手:「記得給我帶特產,回去睡了。」
聞延什麼時候走的宴禹不知道,等他起來時屋裡無人,桌上有杯檸檬拌蜂,著一張紙條。聞延留言:記得想我,等我回來。麻至極,直把宴禹清醒了。腦一上頭,就拍下發給程楚。剛發就後悔,撤銷回來。還未發應過來的程楚發來一串問號,如老媽子喋喋不休,直問剛剛到底是什麼。
怎知宴禹一句話把他給堵死了,只見宴禹頭像那張狗臉旁邊跳出一個框:這麼八卦,一定沒有生活。程楚一下氣急,不斷發來該打碼圖片,證明自己生活多姿多彩。宴禹懶得看,將手機放一旁自己喝檸檬糖。
等聞延回來以後,已經是一個禮拜了。聞延說在那邊有個寄信的地方,郵差走的很慢,一封信也許半年後才送達收件人手裡,他給宴禹留了封信,半年後收。宴禹好奇死了,追問究竟寫了什麼,聞延沒肯說,只說半年後就知道了,也算浪漫。
得不來答案,也就不追問了。他們倆驅車去吃飯,那餐廳難預約,地道的當地菜,店外經常排起長龍。既然是有心的約會,宴禹怎會沒有準備。他早就約了個號,一抵達便直接。天涼菜熱,聞延這次去的地方更冷,手指被凍傷幾。
宴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琢磨著晚上得給聞延好好弄弄手。夾著幾塊添到聞延碗裡,一抬眼就見一眼至極,深深刻在他腦海裡十多年,每每噩夢驚醒,都會出現的一張臉,陳世華。宴禹筷子掉了,他覺得自己在打。等回過神來,他已經追了出去,狼狽地撞倒了椅子,挨到好幾人,一時怨聲連連。
街道上人來人往,行匆匆,早已不見陳世華的影蹤。宴禹茫然四顧,竟然不知該從哪追起。剛想直追,才憶起被拋在後的聞延。宴禹忙拍頭覺著自己糊塗,想找到陳世華還不容易,從陳蓉那下手就好。這下該如何向聞延解釋方才失態,蠢死了。
灰頭土臉剛想回去,就見聞延也跟了出來,面驚訝:「怎麼了,見著誰了?」宴禹張張,好半天才道:「沒誰,我認錯人了,回去繼續吃飯吧。」聞延微愣,卻沒再追問。一頓飯食不知味,他走神好幾回。
直到旁有小孩嬉笑跑過,差點跌倒,聞延手去扶,低聲讓其小心別跑。宴禹才一回神,驚覺兩人沉默久久,聞延也沒說話,氣氛低沉,大事不妙。宴禹琢磨著開了口:「我坦白。」他聲音剛出,就見聞延擱下筷子,作出一副洗耳恭聽。
宴禹自省:「不是初人,不是舊人,是仇人。」聞延微微睜圓了眼,看到聞延模樣,不知為何,難以啟齒的事反而可以說出口了,他說:「你知道我家的事吧。」聞延看他臉,細思後才道:「知道一些,新聞有講。」
宴禹點點頭:「我剛看見了殺我爸的那個人,陳世華。」一時空氣宛如靜止,宴禹苦笑,怎麼好像搞得氣氛更張了。他垂眸夾了塊排骨,盯著紅醬裹的,笑道:「新聞上肯定也說了,他沒被判刑。拘留了不到三個月,案子判下來了也就放了。」
他撥弄著排骨,晶瑩的米飯上粘了水:「說來也好笑,從那以後,我不敢吃。看到紅的東西就怕,連完全好了,也是足足緩了三年時間。」他慢慢抬起眼,看向聞延,一些從未對他人說過的話,一字一句拋出:「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希不太好吧……」
說著,他停下手中的作,眼皮子垂下避開了聞延的視線:「不然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找到他,殺了他。」話音剛落,久久沉靜。宴禹撲哧一笑,抬起頭來,面朗朗:「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怎知聞延卻沒笑,只丟下一句:「記得找我。」
宴禹沒理解這前後關係,回道:「什麼?」卻聽聞延認認真真地說:「如果真到那地步了,記得找我。你殺人,我埋。」宴禹驚了,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麼話,卻見聞延面無表又接了句:「當然,我也是開玩笑的。」
宴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