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是白秋人，因此，這長達幾頁的名單中，姓衛的就有好幾個，全部都是跟了衛明之后才改的名字。

除了姓衛的，還有十幾個改過名字的，這些人當中，有認了其他大太監做干爹的，也有原先的名字不夠面，進宮后改名字的。

尤其是第二種況，在宮里很常見。但凡來做侍的，幾乎都是苦出。

家中貧苦，爹娘不識字，周圍的親戚也沒有識字的，加之又有爛名好養活的說法，因此，即使生的是兒子，名字也是胡起的，進宮以后要侍候貴人，即使不能侍候貴人，也難免會在貴人面前走，擔心自己的名字會污了貴人的耳朵，很多侍進宮以后便改了名字。

比如這個盧狗蛋的，改名盧惜福；還有這個左鐵鍋的，改名左志學；高長蟲的，改名高保忠，以前許小狗的，改名許懷義。

許懷義？

雪懷猛的一怔，許懷義？

抬起頭來，指著紙上的人名，問道：“這個許懷義，就是那個許懷義？”

柴晏點頭：“最近二十年，宮里只有過一個許懷義，就是曾經的飛魚衛監許懷義。”

雪懷看了看柴晏，低頭繼續看手里的名單，第一張看完，又看第二張，接著是第三張。

第三張上都是死人的名字，一個個看下去，很快，看到了一個悉的名字。

王懷！

王懷死了！

王懷名字后面備注了他的死因，年十歲，凈后死亡，未曾進宮。

十歲，十歲！

雪懷從手里的紙張中翻出有許懷義名字的那一張，許懷義凈時也是十歲，再看年份，同年，王懷凈，許小狗凈，王懷死了，許小狗進宮，王懷寫在死亡名單上，許小狗變了許懷義！

可惜，現在能查到的時間只有年，沒有月和日，無法確定許小狗和王懷是不是同一天凈。

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們都是從白秋采買的。

“許懷義的名字里，也有一個懷字”，雪懷笑了笑，“我們以前竟然沒有發現。”

柴晏也笑了：“是啊，可能是因為他的這個懷字是在中間，所以我們才沒有想起來。”

雪懷和柴晏這兩個自認聰明絕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看到王懷的懷字，雪懷想到了自己，柴晏想到了楚懷，兩人卻唯獨沒有想到許懷義。

“知道許懷義去了哪里嗎？”雪懷問道。

柴晏搖頭：“許懷義在飛魚衛做監時，并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且，當年在平城時，許懷義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若是沒有他，城的消息也不會順利送出去，算起來，我欠了他一個人。”

雪懷又把手里的名單看了一遍，ＵU看書www.uuｋanｓhu.com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對柴晏說道：“柴姝說那個孩子被送進宮去了，結果死了，早就死了。這個王懷的遭遇是能對得上的，也就是說，王懷很可能就是福王養在外面的兒子，你說有沒有可能，凈之后死掉的其實是許小狗，而王懷冒用了許小狗的名字活了下來，進宮后改名許懷義？”

那些采買來的孩子，只要高矮胖瘦差不多，想要冒認份其實并不難。

采買孩子的是一批人，帶著孩子送去凈的又是另一批人，孩子們凈之后，照顧他們的又是另一批人。

最后，幸存下來的孩子被送進宮，進宮之后，他們又被給新的人。

十歲的王懷不知道用什麼借口，說服了十歲的許小狗，兩人換了名字。

帶他們去凈的侍，念到王懷時，許小狗答應，念到許小狗時，王懷答應，兩人的名字和份，就在這一前一后兩聲答應中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