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人略一思忖,沉聲道:「不,不只是今晚,我們要在道觀中,一直住到離開揚州的時候。」
「啊?為什麼?」所有人都大奇怪,齊聲發問。
耿大人負手而立,遠眺著一朵雲說:「捉逃犯只是順便,其實此次揚州之行,我們是另有目的。此事的來龍去脈,越人知道越好,到了需要你們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的。」
陸江北和高絕換了一個疑的眼神,卻也不再多問。老實說,對這位新任的錦衛指揮僉事的脾氣秉,他們到現在也看不。
說他待人溫和、事寬鬆吧,又總是覺跟他難以親近,彷彿他的周圍自有一道氣牆能把他與旁人隔絕。說他格孤傲、不近人吧,實際況又並非如此。在他的手底下做事,自由度高得令人咂舌。
別的不說,單看段、廖之間荒誕不經的打鬥,時不時就會在耿指揮僉事大人的面前活現世一遭,他卻連半句斥責之詞,或者一個不悅的眼神都欠奉。事實上,他既不以長的份加以約束,也不跟大伙兒一起看熱鬧,就彷彿一個不存在的人……總之,耿僉事此人,讓他們這幾個常年遊走於皇宮、場和民間,自認閱人無數的老江湖也不到底。
想到了這裡,不知為何,陸江北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莫名的寒意,連忙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那兩個小道姑走路真的很慢啊。」說著舉目朝山下了,「咱們大伙兒在這邊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卻還沒看見們走上來,而且一點蹤影也無,真奇怪啊!」
段曉樓也覺得不尋常,忙運功於雙耳,靜聽一會兒,皺起了劍眉:「的確,連們的腳步聲也聽不到了,喂,們不會出事了吧?不如我們去找找……」
高絕板著一張臉催道:「快上山,我了。」
陸江北拍一下段曉樓的肩頭,忍俊不道:「你何必瞎心,或許人家是不願與咱們同路,所以故意落在後面了。你忘了,剛才咱們跟在人家後面,擅自聽了半晌孩家的悄悄話,你還出聲笑人家,心中一定是惱了咱們。快走吧,彼此都在一個道觀里,還怕以後見不著麼?」
於是,段曉樓安分地閉上,一行人繼續前進。
誰知走了一會兒,廖之遠又不安分了,他用手肘捅了捅段曉樓的腰,斜目道:「喂喂段,對那一位容貌清麗、談吐雅緻的小道姑……你也是純屬好奇,『無關風月』嗎?」
段曉樓的耳朵發熱,沒好氣地冷哼道:「沒完沒了了你,又提幹嘛!」
「嗷嗷嗷!」廖之遠狼一聲,「段,你的耳朵都紅了!你不會真看上人家了吧?」
「你胡說夠了嗎?再胡說八道吃我一拳!」
「依兄弟我瞧,這小丫頭真不錯的。喂,把頭轉過來,別不理我嘛!我覺得,起碼比你從前領回家的那些都強,帶回去給你母親見了,一定會喜歡的。再等上幾年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給你做一房小妾倒是綽綽有餘。嗯,你把從清苦的道觀中『救』走,也算是的恩人,一激說不定就以相許了……」
「滾!越說越離譜,有個影兒你就蹦出個子兒來!你怎麼不帶回去見你娘!」
「哈,大伙兒聽啊,段終於招供了!他心裡……已經有個影兒了!」
「野山貓,你還想找打是吧!」
「小逸,為什麼咱們又要返回去?之前你不是說,我們不能去找那個傷的人嗎?而且剛剛那些人是差,那林子里的傷者不就是他們要捉的壞人嗎?」
「別問這麼多了,看,這種形狀的草,你也幫我在附近找一找。」何當歸一揚手中的圓葉草。
「哦。」真靜聽話地彎腰幫忙去找。
找了片刻,兩人得了五六株那種圓葉草。「好了,有這些也夠了。」何當歸拉起真靜,微微一笑,「走,咱們去救人。」
「救人?好啊!不過咱們幫助壞人,沒關係嗎?」真靜眨眨眼。
何當歸的手攥拳,指甲把手中的草掐出了,目若寒星,臉上似笑非笑:「真靜啊,世間之事,不是非善即惡的,就像你們出家人常說的,善惡均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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