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到半路上,頭上兩個閃雷掠過,冰冷的大顆雨滴就砸下來,澆了路人的裳。何當歸覺得這種程度的雨不是問題,趕路第一,可姝琴「啊——」的一嗓子哭,迫使勒住了韁繩,回頭詢問:「姝琴姑娘怎麼了?」
夜路里沒有燈火,一道閃電劃亮了兩張漂亮緻的臉,一個神淡漠,一個卻一反常態的驚恐。何當歸凝目一瞧,發現姝琴雙目散,鼻孔翕張,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由心生一點無奈,「喂,你該不會是……畏懼打雷吧?」
剛問完,比閃電遲來半刻的雷聲「轟隆隆」砸下來,賽過年節時放的炮竹,姝琴又是一陣模糊的哭。
何當歸腦門冒汗,打雷而已,有這麼驚怖麼。四下一,前面的茶樓塌了一角,門也不見了,好像可以進去避避雨,就引著兩匹馬直接走進樓里了。馬栓好后,眼睛還沒完全適應黑暗,隨意往前走了幾步,腳底踩到一團綿綿的東西。
那東西發出怪聲,何當歸收腳,拿出火摺子,得不能用了,又用比較麻煩的火石。鼓搗了一陣子,火苗躥起來了,映亮一地的破碎桌椅、碎木渣。不小心踩到的那樣東西卻不見了,是野貓還是誰家的狗?
「嗚嗚,不要……別這樣……」姝琴在角落裡,還是被雷聲困擾著,哭得很可憐的樣子。何當歸用碎木頭生起火堆,同時深無力,那人的慘聲也太讓人誤會了。大家都是人,能不能折磨的耳朵。
姝琴聽不到的真實心聲,每響一聲雷,就哭一聲。暖和的火堆燒得燦爛明,卻照不亮何當歸頭上懸掛的黑線。
「姝琴姑娘,雷在天上很遠的地方,一般況下劈不到人,你當炮仗聽就好了。心裡害怕就哭,不是小孩子專門對長輩做的事嗎?」這裡可沒有那種同心泛濫的人存在。
何當歸乾燥的,試圖勸冷靜一點。沒想到驚的小野貓一下子就炸了,大吼道:「你說的輕巧,你不怕打雷很得意?你沒有害怕的東西?」
表現這麼激,也就是不能勸嘍?何當歸索不浪費口水,往後廚走了一趟,找回來一壺涼茶水,半罐糖,一隻拔了的生,還有一碟醬花生仁。整個茶樓像被土匪洗劫過一遍,完整的東西本找不出幾樣,不過對又冷又又頭皮發麻的,這些食足夠好了。
白的被架上簡易的木烤架,塗上亮晶晶的糖,來回翻兩次,茲茲的油星起來,漸漸變得金黃而人。
何當歸對著壺,仰頭痛飲一口,折下一隻快烤過頭的翅膀,回頭問角落裡的姝琴:「要吃嗎?」姝琴點點頭,於是翅拋過去,正好落在手裡。
吃東西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安靜得詭異。等一隻烤被解決乾淨,兩人用茶葉洗手的時候,姝琴忍不住先開口了:「我可沒害過那個熠迢,蠱毒是徐婆子下的,奉的是關老夫人之命。我也中了關老夫人的計,白忙一場,連命都差點弄丟!你要為自己人討公道,應該去找關家人!」
何當歸瞟一眼姝琴從始至終抓在手裡的袋子,那裡面裝了蠱王,淡淡開口問:「那日徐婆一死,你裝瘋上去拿走的東西,一疊紙人兒,不是為了好玩才拿的吧?」
還沒問完,姝琴的臉就變了,看向何當歸的眼神分外戒備。
何當歸又說:「過去的事我不想追究,連關老夫人都不值得親自手,更不會與你為難了。不如我們把蠱王、紙人拿出來分一分,該救人的救人,各取所需如何?等事了了,你想遠走他鄉的話,銀子方面我可以幫一些。」
姝琴哼了一聲,偏過頭說:「我信不過你,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那麼好心。蠱王我不會出來,你不是會武功嗎,有本事來搶呀。有銀子就可以了?關老夫人可比你財大氣得多!」
不肯合作,那就難辦了。兩道遠山娥眉皺起來,談話陷沉默。
持續了一會兒,正當姝琴以為何當歸無話可說的時候,對面的忽然拆下發上的雙銀釵,髮髻開,黑緞鋪散滿肩頭,幽暗的花香立刻瀰漫一室。用手梳理著發,旁若無人地說開了自己的話:「小的時候,我住的那個莊子上男孩子居多,野蠻又不溫,找不到人跟我玩兒,我就走二里路去隔壁小傘莊上,看那兒的孩子翻花繩、跳格子,心中很羨慕……我記得有一對漂亮的姐妹花,妹妹比我大三四歲,頭髮又黑又亮,那對姐妹極好。」
小傘莊。這三個字讓姝琴的眉心一跳,何當歸想說什麼?
「頭一次去清園的時候,到一個名帛兒的丫鬟,據說是燕王送給孟家兄弟的『禮』。」何當歸笑睨姝琴一眼,觀察的反應,「有趣的一個丫鬟,就是辦的事不太彩,拐帶了一批小孩子,喂得白胖浮腫,就跟……餵豬一樣。農戶餵豬是為了吃豬,姝琴你說,帛兒如法炮製的那般喂小孩子,是幹嘛用的?」
何當歸的嗓音像黑夜裡的泉水,婉轉聽,迴繞在茶樓的狹小空間里。聽說話,連外面的雷聲都顯得遙遠了,可是此刻,害怕打雷的姝琴卻寧可聽雷聲,也不想析何當歸的話中之意了。因為,好像什麼都知道!
沒人答話,何當歸卻講得津津有味:「本來我想,小孩子糯糯的,誰忍心去傷害?帛兒從人販子那裡買了來,大概是閑著無聊,訓練一批忠僕、死士。所以當時發現了,只簡單的將事給府理,並未多想,呵呵。」
笑聲讓姝琴一抖,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你想繞什麼圈子?什麼帛兒、小孩子,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聽不懂,抑或是不想聽?」
「何當歸,你夠了!信不信我放蠱王咬死你?」姝琴把手裡的茶杯一摔,怒氣沖沖地站起來。
何當歸不以為意地梳理著黑髮,慢慢道:「後來嘛,我又回了揚州城,才知道城裡失蹤子的事每天都有,讓百姓人心惶惶。孟瑄也追查過一陣,踩了幾個拐子團伙,救出不子,可失蹤的孩子仍有超過三十名,像水珠一樣無聲無息的蒸干在太下。真可憐,養在自家院里的寶貝孩子沒了,找不回來了。姝琴你也有過一次孩子,那種孩子不見的心,一定可以會吧?」
姝琴聽到這裡,將臉偏到一邊,咬低低說:「關我何事,又不是我拐的。」
「帛兒,是你妹妹吧。你和帛兒,是小傘莊上的那對姐妹吧。帛兒效忠的人不是燕王,你們姐妹二人另有其他主人,對吧。」何當歸用陳述口吻訴說著心裡的猜測,並在對面子的眼中加深肯定,事實就是如此。
姝琴徹底呆住了,眼中醞釀著一場風暴。何當歸笑笑說:「這是剛猜出來的,我雖對小時候羨慕的一對姐妹花很有印象,但是單看你或帛兒時,都沒認出來。大十八變,實在無法將你們跟村姑想到一。回想帛兒,再看看你,還真有幾分神似——」頓一頓問,「你是姐姐,一定知道拐帶小孩兒打算幹什麼?」
「……不,我不知道。」姝琴訥訥道。
何當歸又是一聲讓人發的「呵呵」,如瀑的黑髮挽一條麻花,齒笑問:「聽說過京城坊間傳聞的謠嗎?東邊有個大魔頭,早上吃弟弟,晚上吃姐姐,不想被吃掉,在家莫哭鬧。誰敢相信,這不是騙小孩聽話的謠,而是朗朗乾坤,太平盛世里的真實恐怖。」
外面一道冷的風吹進來,姝琴了脖子。
何當歸也領口,漆黑的眼瞳比深淵更讓人畏懼,邊卻還保留著笑意,解釋著謠背後的含義:「所謂『東邊』,指的就是東廠,那吃人的魔頭,就是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曹鴻瑞曹公公。帛兒養的那一批『小豬』,是專供東廠的吧?當時那些人就在揚州,曹鴻瑞的義子也有食子的癖好,一切都能連上。可是,你們真狠得下心呀,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就完全無所謂嗎……」
「不,不是這樣!」姝琴慌地後退,發出刺耳的尖,打斷何當歸的話,「這些全是你胡猜的,都是假的!」
「假的?那真實的原因是什麼,我能知道嗎?」直視著那雙慌的眼睛,輕地發問,「你們姐妹效忠於誰,混進清園想辦的事,已經辦好了麼?」
姝琴又退兩步,腳下踩到又又厚的什,並不回頭看,只是頹然地垂著頭說:「妹妹至今杳無音信,再談這些也沒用了。公公給我們的任務難於登天,永遠也找不到,等待我們姐妹二人的惟有一死。」
何當歸不聲地站起來,然後向姝琴走去。姝琴張地喝止道:「別過來!我沒害過你,要為你侄子報仇,你也該去找公公,跟我們姐妹無干!」
「公公?你是說曹鴻瑞?為侄子報仇?你說的是竹哥兒還是韋哥兒?」
「……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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