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坐在書房外的石階上,淚流滿面,無聲淚流。
他拿著那朵解語花,天地搖晃起來。
整座皇城都搖晃起來,蘇宿皺了皺眉。
人們得到天地之間的悲傷。
年輕顧泯雙手下,上的雪白帝袍卻擺不堪,一座皇城此刻才暫時安靜停歇下來,不再搖晃。
只是人們的驚駭還在繼續。
那個坐在書房門前的年輕人陷了一種特別痛苦的緒里,整座天地好似都隨著他緒的波而不同起來,他在影響天地。
年輕顧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他太強了。」
這句話里沒有任何的誇張意味,是真正的實話,如今的顧泯的確是很強,就是因為他的強大,所以才讓人們到很恐怖。
每一個顧泯只是代表著某個時刻的顧泯,而毫無疑問的是,越是到後面的顧泯,便是越強。
尤其是到了最後他去參悟了時間和空間后的顧泯,是真正的至強者,只怕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什麼人能和他一戰。
年輕顧泯說道:「一切都只能寄託到他自己上了,他若是想不通,那麼誰也無法改變。」
其實即便是他,在此刻也不清楚為什麼事會變現在這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顧泯出現在這裡,這些顧泯太多,而且太複雜,這好似是一種戰爭,他們好似陷了一個很恐怖的境地。
年輕顧泯說道:「都走吧,不要在這裡了。」
說著話,他帶著那些人從這裡離去,他雖然無法戰勝那個看著便知道極為恐怖的男人,但是離去卻是用不了什麼力氣。
阿桑看著那個痛苦的顧泯,問道:「還有他嗎?」
年輕顧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應該還有。」
「在什麼地方?」
蘇宿問道:「或者說,到底還有多你們?」
年輕顧泯搖頭道:「我說過了,這誰也不知道,但是肯定還會有我,應該在那座帝陵里。」
……
……
那座分開南北的帝陵,在這個故事裡佔據了極大的分量,那位算計了一切的千古一帝,也是這個故事裡極為重要的人,那座帝陵則是他極為重要的手段。
只是那一切都變了歷史,一切都是歷史的塵埃,沒有任何區別。
一群人走這裡,朝著那座照天城的廢墟而去。
年輕顧泯抱著那個孩子,平靜說道:「在我們的生命里,有很多重大的事,在我們心裡最深無法釋懷,所以才會有如今的局面。」
如今已經出現的顧泯,有當初最好的年時代,有那天日暮在書房裡殺自己的兄長的時候,也有在皇城裡跑出去的時候,更有之後去柢山的時候,而那個如今困在皇城裡走不出自己心的顧泯,則是面對解語的時候。
如今帝陵里還會有一個顧泯,是看著李鄉去死的時候。
年輕顧泯說道:「好似很有不痛苦的他。」
蘇宿眼裡有些擔憂,他看了看天空,說道:「是不是那顆星星在搞鬼?」
年輕顧泯想了想,點頭道:「很有可能,只是我不知道。」
他們在廢墟里尋找,還是找到了那個年。
那個驚慌的年,看著更加的顧泯,有些痛苦。
年輕顧泯什麼都沒有說。
他在想還有誰?
……
……
到底還有誰呢?
真的是說不清楚的事。
年輕顧泯說道:「或許我們找到所有的我,就能解開這個謎團。」
蘇宿皺眉道:「可是還有那麼多,怎麼去找?」
年輕顧泯沉默了。
那個年輕人經歷的事太多了,有很多值得記住的時候,這麼多時候,誰又知道會催生多個顧泯出現。
這是沒有結果的事。
或許有結果,但是很難在短時間裡找到。
年輕顧泯看著天幕,輕聲道:「只怕是要來不及了。」
雖然他一直竭力想要穩定這天地,但是如今的天地還是那樣的不穩定,他已經不知道這是因為顧泯的緒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了,總而言之,如今的天地很是不穩,好似隨時都要崩潰。
而他們卻沒有什麼辦法阻止。
天底下最讓人覺得無奈的事,大概便是無能為力了。
看著眼前的事,卻什麼都做不了。
年輕的顧泯到了那種從未有過的無力。
「或許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他看了一眼其餘的顧泯,若有所思。
……
……
如今的大楚皇宮,正在遭遇一場極大的變故,這是大楚王朝建立以來的第一次巨大變故,而且並非是外敵,反倒是因為他們的那位開國皇帝陛下。
書房終於堅持不住了,率先塌陷,那座承載著歷代大楚皇帝的某種神的書房倒下了。
整座皇城都在搖晃,所有一切都變得極為兇險。
那個拿著解語花的年輕人孤獨的坐在那石階上,彷彿知不到周圍正在發生的事,他很沉默,也很安靜,眼淚已經流干,但痛苦卻還是在他的心中。
他早就知道有些事是無法通過努力而做的,但是卻還是想要試試,可解語卻用事實告訴他,他即便有再堅定的意志,再強大的心,此刻也無濟於事,一切都不會有什麼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
皇城的許多建築都倒下了。
一個黑年輕人從廢墟中走過,來到了皇城裡。
那個年輕人穿了一黑,面容卻極其年輕,如今所有人都在離去,他卻來了。
站在遠的廢墟里,看著正在變廢墟的大楚皇城,黑年輕人開口問道:「就這麼認命了?」
他說著話,看著那個坐在廢墟里的年輕人。
顧泯抬起頭來,看向這個黑年輕人,兩人對視一眼。
梁照平靜道:「我在等你和我一戰。」
顧泯沒有說話。
梁照笑了笑,「這世間,唯獨只有你,我才會覺得我不一定能勝過,那顆星星算什麼,你為什麼顯得那麼懦弱?」
顧泯平靜道:「有些事本無法改變。」
梁照搖頭道:「沒有那麼慘,不要那麼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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