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摔的還真不輕,我只覺得好多磚頭瓦塊掉在了我上,耳朵里也在嗡嗡作響,回過神來,耳邊響起了和上的罵聲:「哎呀我,那王八蛋工人坑爹呢吧?這他媽的怎麼還是豆腐渣工程……」
我從懷裏把便攜手電筒拿出來找和上,強一掃,就看見和上躺在一堆磚頭上,正捂著眼睛遮,我把他拉起來,四面照了照。
和上捂著屁站起來,罵罵咧咧非要找到那個工人掀翻了他不可。
我說你也別找了,那東西出現,就是為了把咱們給引下來的——沒猜錯的話,那工人現在已經了倀鬼。
要說為虎作倀四個字,大家都知道,被老虎咬死的人,死後也還會繼續被老虎控制,去引其他人葬虎口,代替自己給老虎做幫兇,自己才能重迴,簡單來說就是拉替。
那個工人顯然就是這裏的倀鬼,把我們拉下來替他的。
和上大吃一驚,說那他會不會也是被別人給拉了替才死的?
我說這是肯定的——這個大樓之前沒死人,現在看來,死的都不簡單。
和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地方是邪,彎彎繞還真不……」
我就問和上:「對了,你為什麼會看中這個地方搞開發?」
和上說:「這也不是我看中的,是馬叔叔看中的,你也知道,先前馬叔叔那麼一跑,搞得我們家也跟著倒了大霉,馬叔叔回來,我們家才是死人放屁有一緩,他來找我,說想發展這裏,問我願不願意搞,我當然願意了。」
跟我猜的一樣,那個馬元秋不簡單——這個借刀殺人的法子,跟江瘸子坑我去破九鬼棺一模一樣。
這個大廈底下,一定也著東西。
和上拿過手電筒往上照了照,嘖了一聲:「沒看出來這地方夠深的,只能等著那些工人來救咱們了。」
我則蹲下,研究那些碎磚。
和上有些不解:「你看這個幹啥?」
我說你也仔細看看,這不是普通的磚。
和上為建築公司東家,對建材是十分在行的,果然,細看之下,他「咦」了一聲:「這是古代的磚!」
這種磚是砂土摻雜燒出來的,現代早已經沒有了這種工藝。
而且,這些磚因為工藝限制,上面有很多細小的氣泡,現在那些氣泡都被填滿了——糯米漿。
糯米漿在古代是用來辟邪的,用糯米漿來砌的磚,除非是墳地的磚。
和上一下就麻了爪:「這麼說,這大樓底下,是個古墓?」
沒錯……能在靈抱蛋裏面落葬的,一定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和上是個傻大膽,完全忘了剛才倀鬼的事兒,十分激的說他從小就看鬼吹燈和盜墓筆記,這要是個古墓,也得有多財寶什麼的,豈不是發達了?
不一定,在靈抱蛋附近建造宅,日進斗金,建造宅,萬年永固。
再加上那道衝天的煞氣,這說明那東西很兇,把它葬在這地方,是借用風水鎮它的!
和上瞪了眼:「不對啊,真要是這樣,那之前蓋樓的人不知道?」
恐怕之前蓋樓的人,就是知道這裏有這麼個東西,才故意在這裏蓋樓的——這是面風水,把煞的越狠,那財來的越多,是個鋌而走險的風水局。
這個地方一借了靈抱蛋,二有了煞局,該是能暴富的,但中間肯定出了某種問題,煞沒住,煞氣外泄,導致水灣大廈破產死人。
難不……那麼多看風水的爭著搶著管這裏的事兒,也是因為這個東西?
「北斗,你瞅!」
這時和上指著東邊:「那是啥啊?」
我把手電筒湊近了,照著和上指的地方一照,發現那是一長幅壁畫。
那壁畫五彩斑斕的,仔細一看,像是祭祀的容。
一大幫人穿著古裝,帶著車輦牛羊,正在跪拜,一個仙風道骨的人站在了枱子前面,手裏帶著個蓮花拂塵,對著祭品上香。
那拂塵的把手上,有三眼疤。
而祭品後面……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數不清的人被剝的跟牲口一樣,白茫茫的擺在祭臺上,這是活人祭!
我剛還真沒聽說過,哪兒有這麼大規模的活人祭,他們跟誰獻祭?想繼續往下看,誰知後面的容被撕扯掉了,不知道誰那麼手欠。
這時我就覺出和上在推我,我說你急啥,讓我再看看,可和上不聽我的話,還是一個勁兒推我,我讓他推煩了,甩開他說你推線呢?
就在這個時候,遠響起了和上的聲音:「北斗,你說啥?我撒完尿就過去!」
我一皮疙瘩頓時就炸起來了——推我的不是和上,是誰?
與此同時,我覺到了一子涼氣在我後吹了過來,吹的正是我肩膀。
人的命燈就在雙肩和頭頂,那東西,在吹我的命燈!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回頭,只要一回頭,我八要中邪,和上除了蠻力屁也不會,沒人能就救的了我。
對了,三舅姥爺說過,全行氣,指力相,能把上的氣導出來,這種氣,是純氣,而死人是凝聚出來的一團氣,能把死人打散!
我以前本沒遇上過邪,當然也沒機會運用這一招,這會兒想起來了,立馬按著老頭兒教給的法門,拚命想行氣到了指尖上。
果然,丹田確實跟有一團小火苗燒了起來一樣,慢慢蒸騰而起,可我還是第一次用,怎麼也沒法把這氣運到了指尖兒上。
而這個時候,我後那個東西偏過了腦袋,對著我頭頂吹了起來!
我上一陣冷,這說明雙肩的命燈已經被它給吹滅了,再吹滅了腦袋上的,就真他媽的我命休矣了!
不行,我得再努把力……於是我繼續用勁兒,就好像引流一樣,想把那個氣給引出去,終於,那氣跟小魚苗一樣,慢慢的往上遊走起來了!
可我的眼前也開始發暈,有種站不住的覺——腦袋上的命燈也堅持不住多長時間了。
這下死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小魚苗」忽然一下就壯大了起來,順著我的胳膊就游到了我的指尖兒上,我一秒也沒等,回頭就把這個氣運足,利落的沖著那東西攔腰打了下去。
「嘩啦!」
只聽一陣響,像是一堆積木被我打散了,和上這時也一邊拉拉鏈一邊跑了過來:「北斗,你把啥弄壞了?」
我拿過手電筒一掃,頓時倒一口冷氣,竟然是一堆人骨頭。
和上也嚇了一跳:「媽耶,這特麼什麼玩意兒?」
我蹲下看了看,告訴和上,這不化骨。
所謂的不化骨,就是死人在一個氣煞氣兩盛的地方養著,時間長了,白骨也會有靈,為一種怪,西遊記里的白骨就是這種東西,不過眼前的這個不化骨還比較低級,最多是能吃人的氣,不過吃干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幸虧我反應的及時。
眼瞅著這個上套著一個長袍子,應該是個古裝,脖頸上有砍傷,顯然是死於非命,保不齊也是個犧牲品。
正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後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有很多全副武裝的人在齊步跑,不由用手電筒照了下去,結果這一照差點嚇的我魂飛魄散——竟然是數不清的人,對著我和和上沖了過來!
那些人……都是不化骨!
我就手頭這麼一個「魚苗」,怎麼可能對付的了這麼多的不化骨,頓時也慌了,和上有200度近視,還不戴眼鏡,本不知道跑過來的是什麼,還一臉迷茫。
不,就算他反應的過來,也跑不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冷不丁的想起來,我最近不是新收了一個小弟灰百倉嗎?那貨能耐不是大的嗎?
事不宜遲,我立馬去那個寄符,可是來去也沒到,我記得就在牛仔口袋裏啊……
而那些東西越靠越近,和上看清楚了,「媽耶」一聲就出來了,接著條件反,舉起了地上的碎磚,就沖著那些東西砸了過去。
別說,這一砸還管用,沖在前面的幾個不化骨頓時應聲而倒,對了,這些磚石上面有糯米,糯米辟邪啊!
可那不化骨的數目實在是太多了,憑著和上自己,本不可能把他們全部打退!
我急出了一手汗,老天有眼,終於讓我在屁兜里到了那個尾尖,我趕喊了一聲:「灰百倉,給我出來!」
「嗤嗤嗤……」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後傳來了一陣刨土的聲音,再一回頭,那個瘦長的影已經出現了。
我趕問他能幫我們不?
灰百倉大著舌頭說:「窩灰百瘡怎也是本地數一數二的灰仙,對扶這個玩意兒,還是手到擒來。」
說著,灰百倉蹲在了地上,我看見數不清的黑東西跟影子一樣,從他手下擴散,奔著那些不化骨就過去了。
說也怪,那些黑東西跟膠水一樣,一下就把那些不化骨給定住了——跟當初在慧慧家定了我們一樣!
我剛要鬆一口氣,灰百倉就回頭瞅著我們:「快跑,這東西有點邪,我還真抗不住多長時間……」
他出了一腦袋汗!
我趕就拽著和上往外跑,可那個口實在太高了,我們拼了吃的勁兒也上不去啊!
沒想,就在這個時候,上頭垂下來了一繩子,還有程星河的聲音:「小哥,你在下面是不是?我來救你了!」
然而口太高,繩子本夠不到,和上非要讓我踩著他肩膀跳上去,然後再給他扔個繩拉他上去,但看著灰百倉那樣兒,我估計和上本堅持不到我扔繩子的時候。
我一上去,就等於扔下他等死。
正著急呢,我忽然看見不化骨後面出現了一個人影,看清楚了之後,我立刻就告訴和上踩著我趕走,我留在這裏還有事兒。
和上急了眼,問我什麼事兒比命還重要?
這事兒跟命一樣重要——不化骨後頭的人影一瘸一拐的,肯定是江瘸子。
他屏住呼吸,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滑過一塵不染的白裙子,一直落到了女孩裸/露脖子上…… 一秒鐘以後,郭長城喉嚨裡發出被掐住一樣的“咯咯”聲,他半張著嘴,連尖叫也發不出來,眼睛瞪得快要掉下去,驚懼交加地往後退了一步,四肢冰冷麻木,仿佛已經不再屬於他。 他看見……他看見那女孩的脖子上有一圈“紅線”!不是飾品,而是緊緊貼在皮膚上的……腦袋和脖子被縫在一起的細密的針腳! 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老吳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喲,小郭,你這是怎麼了?” 郭長城猝然回頭,正對上老吳那紙糊一樣的臉和拉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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