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解這些恨別離差錯,實在太難了。”
江琮沒有說話,他只是起繞過桌案,把輕輕擁在懷中。
泠瑯抿著,聽到頭頂響起的憐惜輕嘆,終于后知后覺地到委屈,那些遲遲沒有造訪的淚水,此時充盈在眼睫之下,卻死死忍著不讓它們墜落。
“我覺得我很難過,但找不出誰來責怪,好像都是我自找的,這種太可笑。”
“我仍舊敬重李如海,可再不能像從前一樣全然崇拜于他。我應該心平氣和地和秦浮山談一些話,可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就覺惡心。”
“我很想知道母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又該去問誰?”
哽咽著質問:“為什麼世事可以這麼復雜,為什麼,世上的恨不能像揮刀一樣簡單?”
因為哭泣而渾發,并且仍舊垂著頭,不愿意江琮看到——好像這樣他就不明白在哭似的。
江琮沒有說安的話,更沒有強迫抬起臉看他,他從后面環住哭得一塌糊涂的,手臂繞過去,任憑埋首在他袖間,留下一片水跡。
他用另一只手輕拍的背,像在哄一個傷心的小娃娃。
這種看似笨拙的反而起到了效用,因為他懷中的人,的確從未被當小娃娃哄過。
搭搭的,最后安靜下來,只捧著他的袖子啜泣。
聲音悶悶的傳來:“我要再見一次秦浮山。”
江琮聞親了親發頂:“嗯。”
“聽秦浮山的口氣,似乎想讓我接替他的位置,”泠瑯笑起來,“那到時候,江舵主也要尊稱我一生會主了?”
“他昨天言語中,伶舟辭當時認出了我的份,才收我為徒,似乎知道當年不事,此前說在茉莉鎮等我,我一定也要去一趟。”
江琮想的臉,卻被人躲開,他輕嘆一聲。
“我想知道,關于母親的事,懷我的時候住在遠離中原的南邊村落里,那時一定發生了什麼,才促使聯系刀者,以至于最后——”
像在對自己發誓:“我會弄清楚這些,如果不這樣,那這幾年就真的了笑話。”
江琮低笑道:“我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決定。”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江琮輕聲說。
他看著訝然回頭,潤的眼睫下尚有未干的水汽,臉頰因為哭泣而泛著紅,甚至黏著幾縷烏潤發。
沒錯,就是所知的那樣。他在心中嘆息,即使手臂還在抖,卻又再次生出力氣,淚水尚存,但眼瞳已經明亮。
從來不需要他的安,反而是他,因為這樣的存在而真切到勇氣和決心。
他笑著說:“想離開西京了?”
“嗯。”
“這次我不能陪你。”
“噢?好……”
“你可以去久一點,泠瑯,等你回來,我會送你一件很好的東西。”
“會是什麼?”
“還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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