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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余火》 第9章 崗位

對于商見曜的回答,龍悅紅難以理解,也就懶得去理解。

兩人隨意閑聊著,結伴前往“資供應市場”,等到“員工食堂”開門,各自花費8個貢獻點,要了一個水煮蛋,配兩雜糧饅頭和一碟酸菜。

用完早餐,商見曜和龍悅紅帶著飯盒,進“活中心”,坐到大廳角落里,等待分配結果出來。

此時,“活中心”空空,只有在這里工作的員工們,于陳賢宇陳老頭的注視下,忙碌地拭著、清掃著、擺弄著。

清晨在這里鍛煉和聊天的老者們已經不在,他們或送小一輩去學校,或直接前往自己的工作崗位了。

——公司規定,年滿60歲者,可調至較輕松的崗位,或讓工作量減半,等到75歲,他們才能真正不用工作,每月都有基于自員工等級的補助。

不過,那種滿了75歲,隨時能到“活中心”來玩的退休員工并不多,因為沒普及基因改良的前面幾代,在資匱乏,營養不足的環境下,很有人能活到75歲。

龍悅紅無聲吸了口氣,沒話找話說般道:

“我昨天見了我媽一個同事的兒。

剛18歲,在‘娛樂部’下屬的廣播站工作,有一米七出頭,長得很好。

“你說,有沒有可能喜歡我?哎,做了基因改良才1米75,長得也一般,各科績只能說中等,都沒有部門預定我……”

商見曜右眉微道:

什麼?”

“馮云英,呵呵,不認識后夷,們不在一個組。”龍悅紅還以為商見曜想問后夷的況,畢竟公司很多員工都是這位播音員的忠實聽眾。

商見曜不見失,繼續問道:

“住哪層樓哪個區?門牌號是多?”

“你問這些做什麼?”龍悅紅又驚又疑。

商見曜看了他一眼:

“去找問一問有沒有可能喜歡你。”

“……”龍悅紅再是沒經驗,也知道這會把事搞砸,“哈哈,別開玩笑了。”

他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商見曜,你希進哪個部門?”

“安全部。”商見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龍悅紅的嗓音差點無法控制:

“你瘋了?

“這很危險的!不要以為有餐補就是好事!哈哈,你又在開玩笑了。”

“安全部”是公司所有部門里最不安全的一個,每年的員工死亡率是其他部門加起來的幾倍。

這是因為他們負責著許多對外行,包括但不限于押送大宗資通過荒野、與侵勢力范圍的人或者遷徙到這邊的怪群戰斗、守衛地下大樓之外的哨所、深荒野尋找舊世界跡、保護科考團隊完相應計劃。

這就導致“安全部”的員工時常得面對污染、疾病、怪、無心者和槍林彈雨,有人傷,染病,出現畸變,乃至死亡,在所難免。

龍悅紅被商見曜的答案嚇到時,孟夏等人相繼進中心,按照悉程度各找不同的區域坐下。

楊鎮遠和商見曜、龍悅紅關系很好,既住在同一層樓,又同時考上了大學,進同一個專業,所以,白凈斯文的他掃了一圈后,直接走向了兩人。

“咦,你怎麼沒什麼力氣的樣子?沒吃早飯?”龍悅紅看著楊鎮遠過來,關心地問了一句。

楊鎮遠臉龐一紅:

“吃了。

“只是有些累。”

“為什麼會累?”龍悅紅一臉的不解。

楊鎮遠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轉而看向商見曜,嘆了口氣道:

“原來結婚是這麼累的一件事

“不過,還是好的,你們也要盡快找到對象啊。”

說著說著,他不自覺出了笑容。

龍悅紅覺得自己懂了,沒再多問,繼續起剛才的話題:

“楊鎮遠,商見曜剛才開玩笑說想去‘安全部’!”

楊鎮遠認真想了想:

“如果能限制在勤崗,我也想去,待遇真的很好。”

“安全部”員工的薪水和其他部門沒有區別,都按照公司的規定來,但因為他們需要高強度的訓練,所以每天都能吃一頓——訓練日、執勤日在“安全部”專屬食堂就餐,價格便宜,分量又足,平時則有餐補發放。

這對公司許多員工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不廢話嗎?如果真限制在勤崗,所有人都想去,呃,除了管理層和喜歡搞研究的那些人。”龍悅紅不屑說道,“可惜啊,‘安全部’的勤崗和外勤崗是流來的,除非你能進大老板專屬衛隊、管理層直屬行集群、重要項目保衛集群。”

一直沒有說話的商見曜突然開口道:

“我想值外勤。”

“……”龍悅紅手在商見曜面前晃了一晃,“你腦子真出問題了?外面有多危險,你不知道?”

“安全部”員工眾多,大家或多或都認識那麼幾個,知道灰土上目前是什麼樣的狀況,知道外面依舊是混多過秩序。

相比較而言,安寧、有序、能保證基礎資供應的公司部簡直可以稱之為天堂。

正因為如此,哪怕“安全部”值外勤有相應的補,且能將不用上不用銷毀的灰土品帶回自家,也沒多人發自心地想去。

為了鼓勵大家加“安全部”,董事會對相應員工的升遷非常大方,許多人在普通崗位上,可能一輩子都只到D3,無法為資深員工,“安全部”的職員也許一年,甚至半年,就能到D4,同時,從“安全部”退伍,轉正常崗位的,全部提一級。

楊鎮遠也無法理解商見曜的想法,不過,他沒有反駁,只是指出:

“‘安全部’的員工基本都在已婚已育的人里面挑選,很找才婚配或尚未婚配的。”

“是啊是啊。”龍悅紅笑著點頭。

他看著商見曜道:

“你為什麼會想值外勤?”

“為了拯救全人類。”商見曜沒有任何表的變化。

“咳咳咳。”龍悅紅和楊鎮遠同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就在這時,兩個穿黑制式的人從外面進來,將一個封的紙袋給了“活中心”主管陳賢宇陳老頭。

龍悅紅、楊鎮遠、孟夏等人同時站了起來,屏住了呼吸。

那個紙袋里裝的就是這次的分配結果。

與統一婚配需要公示不同,分配結果因為涉及保條款,所以是用信的形式告訴對應的人,整個過程中,別的人無從知曉。

確認紙袋未有破損, 簽名接后,那兩名隸屬于“董事會”的員工后退至陳賢宇旁邊,監督接下來的發放過程。

“這麼快,看來我們是第一批……不知道是什麼崗位……”龍悅紅一張就忍不住說話。

商見曜瞥了他一眼道:

“先假設自己進了‘安全部’,這樣,不管最終是什麼結果,都不會更差。”

“有道理!”龍悅紅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干脆就照著商見曜的提議來。

陳賢宇陳老頭將紙袋展示給眾人看了之后,破開封口,取出了一疊疊信。

接著,他念出了信封上的名字:

“鐘曉敏。”

一個孩上去,接過信封,快步走到旁邊拆信。

“楊鎮遠。”

……

“孟夏。”

……

“龍悅紅。”

……

“商見曜。”

……

一個個名字被念出,一個個人走了上去,接過那決定自己命運的信封。

他們都沒有回避,直接就在“活中心”拆開信封,出了里面的信紙。

龍悅紅立在陳賢宇不遠的地方,雙手略微抖地展開了紙張:

“龍悅紅,電子卡編號02511013768:

“請在中午十二點前,前往647層14號房間報到。”

647層……龍悅紅腦海嗡了一聲,手中的信紙輕飄飄落往地面。

他連忙又撿了起來,看了幾遍,希自己剛才看錯了。

可惜,并沒有。

“完了,完了……”他自語出聲,臉如死灰。

這棟地下大樓共650層,最靠近地面的5層屬于“安全部”。

所以,前往647樓報到意味著加“安全部”。

啪,商見曜拍了下龍悅紅的肩膀。

龍悅紅緩慢轉,目呆滯:

“完了,完了……”

商見曜笑容略顯燦爛地說道:

“我分配到‘安全部’了。”

“啊?”龍悅紅從噩夢中驚醒,一把拿過了對方的信。

他迅速掃了一眼,看清楚了上面的容:

“商見曜,電子卡編號02509083626:

“請在中午十二點前,前往647層14號房間報到。”

“我們在一個地方?”龍悅紅稍微平靜了一點。

“看起來像。”商見曜笑著回應道。

“我們為什麼這麼倒霉啊?”龍悅紅見有人作伴,不再那麼失落和沮喪。

商見曜微側腦袋道:

“我是自己申請的。”

“……”龍悅紅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孟夏、楊鎮遠、鐘曉敏等人都看到了自己的分配結果,或興,或高興,或低落,或悲傷,但都沒有龍悅紅反應那麼激烈。

“商見曜,你分配到哪里了?我是去36層的研究所。”楊鎮遠拿著信紙,靠攏過來。

商見曜笑容滿面地回答道:

“安全部。”

瞬息之間,“活中心”的大廳變得極為安靜,那些悲傷低落的人先是詫異,旋即覺得自己的分配結果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龍悅紅見狀,不想待在這個地方,拉了商見曜一把,低聲說道:

“去報到吧,哎,只能先報到。”

這是無法反抗的結果,除非想被公司放逐全家。

就算有些渠道,能疏通關系,也得先報到,后嘗試調離。

不過,有類似關系的人,早就走“預定”路線了。

商見曜對楊鎮遠揮了揮手,拿上自己的飯盒,和龍悅紅一起走向C區另外一邊。

那里有通向最上面五層的電梯。

龍悅紅沉默著跟隨商見曜走了一陣,忽然抿了下,低聲開口道:

“至,能看見真正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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