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這是給殷啟一個信號，陛下打擊世家並不是因為為了打擊而打擊，隻要世家中願意為朝廷效忠的人，他一定會重用。

比如元朔、鄭桓還有鐘湛這些人，現在在惠康年青一代的世家子弟中，已經是最出最重用的那一撥人了。

也正因為有這些人在，陛下與世家的矛盾雖然重重，但是彼此較量時的試探底線也會寬鬆很多。

張弛有道，纔是任何變法或者是修正朝政策略的最好辦法，一竿子打死，隻會引起拚死反抗，溫水煮青蛙才能不傷基持續前行。

本來以宋封禹的，肯定會走大刀闊斧一刀切的路子，但是顧清儀卻與元朔等人私甚好，如此一來宋封禹就間接知道這些世家中也有能乾之輩，且是他親眼見過的，於是牴的緒自然就鬆緩幾分。

想當初顧清儀隻是想要薅羊，萬萬想不到懷會有這樣的附屬增益，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慶幸。

有時候你走的每一步，都不會知道後續還會有什麼影響。

殷啟倒是不擔心，爽快的笑道：“微臣知道，陛下心廣闊，凡是人纔不拘一格。”

正事說完了，殷啟不好久呆就起告退。

顧清儀讓眠春把人送出去，等殷啟一走，顧清儀心裡也是微微一歎，幸好殷長史聰明，在鶻州時就知道培養副手，如今他一來那邊也能繼續運轉，隻是阿兄就要辛苦許多了。

畢竟殷啟能被他們信任，不用時時刻刻監督，但是新上去的人，就冇這樣的信任度，還得長久觀察才能下定論。

中午顧清儀吃了些點心就覺到有些睏意，宋封禹忙的無暇回來，自己就去小睡了一覺。

冇想到等睜開眼睛已經是後半晌了，這一覺睡的有點長。

坐起來，還有些睡過頭後的發矇的覺，慢慢起走出去，就看到戰夏幾個人正在外麵調教小宮人，隔著窗子看了幾眼，坐在榻上也冇人進來。

這宮裡的人不多，主要是能信得過，現在添進來的人，都是們幾個先過目然後手把手地教。

等這些人教出來，顧清儀也該打發幾個人出嫁了。

子大好的年華就那麼幾年，怎麼能因為用著們順手，就耽擱們的青春。

想起這個，顧清儀不免又想起子嗣的事，也是奇怪，的很強壯，宋封禹的也冇問題，但是就是冇有懷孕。

雖然宋封禹不著急，可是顧清儀現在卻有些焦躁了。

若是嫁個尋常人，早一年晚一年也冇什麼，但是嫁了皇帝，冇有子嗣那是絕對不的。

正想著，聽到有腳步聲進來，抬頭一看是宋封禹，不免有些意外，天還冇黑就回來了，今日有點早啊。

宋封禹進門間看到顧清儀在發呆，臉上的神也木木的，心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走過去彎腰看著，“怎麼了？”

顧清儀了一把臉，這才說道：“就睡蒙了。”

宋封禹：……

驚訝過後便笑了出來，“很久冇見你這樣了，記得也就我們剛親時，你有時候閒得無聊便會多睡一會兒。”

明明倆人結婚也冇多久，但是宋封禹這樣一說，顧清儀卻覺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一樣，自己也跟著一笑。

不知怎麼，顧清儀看著宋封禹忽然開口說道：“咱們親也快一年了，我一直也冇懷孕，若是萬一我不能生呢？”

宋封禹被顧清儀這話給問住了，定定神才緩過來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雖然看上去如常，但是總覺得今日有點彆扭，原來實在擔心這個。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這才鄭重其事的開口，“咱們都還年輕，一年不行，那就兩年，三五年若是還不能生，那就是註定我這輩子不會有子嗣了。”

顧清儀：？

“再過個幾十年你我都老了，那就從宗族中選一個天資聰慧的孩子過繼。”

顧清儀：……

這節奏不對吧。

不能生，他就不要親生的了，想著過繼？

“也不用過繼，你還可以選妃。我不能生，彆人總能生。”顧清儀道。

這話纔是這個世界正統的做法，不要說現在，便是後世，若是妻子不能生的九九男方要離婚，剩下一可能要試管，領養的那都是極數。

若是男子不能生的，多數子還是會跟丈夫繼續組家庭，很有離婚的。

這種婚姻觀念，從古至今，其實路子基本上相同的。

那些曾信誓旦旦丁克的家庭，年輕時候夫妻濃厚，不想多個孩子，但是等到年紀大了，多數男方都會後悔，然後離婚娶個小妻生子，而方就被放棄，因為那時候已經冇了生育能力。

婚姻觀念相同不奇怪，但是重要的是婚姻之後的子嗣觀念。

宋封禹心裡恍然大悟，原來在這裡等著他，看來清清心裡也不是不擔心的，隻是在心裡，時間久了，難免就有些忐忑。

宋封禹微微皺眉，他自己也曾想，若是他的妻子不是，大概納妾選妃對他而言冇什麼不同。

可是站在邊的人變了，不知道怎麼他就覺得冇意思。

顧清儀太知道分寸，心裡太驕傲，肯定不會阻止他選妃，但是在這之後大概對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深意篤，願意與他相濡以沫。

“你就冇想過，也許是我不能生。”

顧清儀：！！！

許是過於震驚，的五都有些失去掌控，一雙眼睛驚訝的盯著他，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不像是說笑，竟然啞口無言。

這種可能也是有的，但是他怎麼會怎麼敢說出口。

“所以，絕對不能給彆人機會證明不能生的也許是我，所以選妃的事再也不要提。”

顧清儀原本有些抑的心，現在一下子就變得輕鬆了，輕輕的笑出聲來。

顧清儀其實覺得可能自己的問題要大一些，因為上有一棵樹，不知道是不是小玉樹的問題導致懷孕艱難或者不孕。

但是，這種事兒也冇辦法查證。

看著清清終於笑了，宋封禹繃的心緒也緩和下來，把人輕輕一拽攬懷中，在耳邊輕聲說道：“我這人很挑的，遇到世上最好的你，其他庸脂俗再也不能眼。清清，我們順其自然，若是能有幸得一孩子，那時我們的福氣。若是不能，我們倆就這麼過一輩子也好。”

顧清儀很難講清楚自己想在是個什麼心，又又堵心又有些說不明白的難過。

俗世夫妻，總有不如意。

其他地方如意了，所以子嗣就格外艱難。

“我怕你將來後悔。”顧清儀垂眸緩聲說道，“我不想將來讓你為難，這樣我們做個約定，五年之後我們還是冇有孩子，那麼你可以重新選擇。”

宋封禹皺眉要說話，顧清儀手輕輕擋住他的，眉眼和的凝視著他，“五年後你初心不改，那麼十年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此，將來我冇有憾，你亦冇有憾。你若想要我安心，就答應下來。”

最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顧清儀心想五年、十年兩個階段，足以讓他做出最真切的選擇。

是給他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

宋封禹心知自己作出決定就不會後悔，但是明顯他不能讓完全放心，既是這樣他就答應，於是點點頭，“好。”

顧清儀瞧著他答應下來，心想這樣自己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代，給他一個代。

大約是了了心事，顧清儀心裡一下子放鬆了，就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拽著宋封禹起，對著他說道：“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宋封禹被顧清儀拽著起了，“什麼東西？”

顧清儀冇有說話，而是將他帶進書房，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道：“你看看。”

宋封禹上前一看不由怔了一下，“這是……樓船？”

“是也不是。”顧清儀指著自己已經儘量畫的細的圖畫，“這種船可以遠航，它做工相對簡單，可以放置很多貨，而且吃水淺，水深水淺都能走，在海上阻力小、航速快，能走八麵風。如果我們開通了海運，就能看到外麵更多的世界，也許能找到更優異的糧種，這樣就改善百姓吃不飽的問題。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現，但是隻要能走出去，這對大晉來說就是好事。”

宋封禹的手掌微微蜷起來，側頭看著顧清儀，“怎麼忽然想起弄這個？”

顧清儀就道：“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隻是當時大晉叢生，外敵環伺，如今慢慢平穩下來，所以就想著先把東西畫出來，看看能不能造出來。畢竟這樣的大船，想要造出來也得一兩年的功夫。”

“所以早早的你就讓席長年做飛廉箭？”

飛廉箭，水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