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中,謝蟬朝范德方使了個眼,小聲道:“四哥,我們不能和其他人一起走……今晚我聽到一陣腳步聲,有人悄悄離開客棧,這些人都有嫌疑。”
這些整天守在驛站外打聽欽差行程的人份混雜,各懷鬼胎,縱火的人很可能就藏在其中。
范德方眼睛驀地瞪大,頭皮發麻。
謝蟬清點人數,確認沒有落下誰,辨認風向,商隊一口氣跑到背風的山坡上。
范德方停下,回驛站方向。
火里約可以看到晃的黑人影。
商隊的人頭接耳。
“不知道有沒有人逃出來……”
“這麼大的火,爬也該爬出來了。”
“我看啊,火燒起來之前他們就被人害了命,所以沒往外跑,殺人后放火是為了毀尸滅跡!”
一道念頭電石火般閃過,謝蟬眼皮直跳,一涼意從腳底竄起。
“四哥,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連聲催促范德方。
伙計說得對,縱火通常是為了毀尸滅跡不留把柄,那今晚住在客棧的人都有命之危!他們說不定都見過縱火的人。
不等范德方回答,山坡之下,忽地傳來一陣喊殺之聲,夾雜著驚呼慘。
那些人手了!
馬蹄聲由遠及近,有人追過來了!
范德方在苗家寨嚇破了膽,最怕打打殺殺,嚇得哆嗦一下,再不敢耽擱,“他們想殺人滅口!快走快走!護住九娘!”
護衛都圍上來,謝蟬被幾個人護在當中,隊伍在彌漫著燃燒焦臭的夜下狂奔。
翻過山坡,遠遠將燃燒的客棧甩在后,馬蹄聲慢慢遠了,范德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一陣劃破空氣的尖銳響聲從耳畔過,一支利箭著他飛掠過去。
范德方幾乎魂飛魄散,胡子直抖,一驚之下滾下馬鞍,他帶著傷,沒法站起。
謝蟬立刻策馬朝他跑過去,下馬攙扶他。
嗖嗖幾聲,數支利箭飛竄過來,一支七八個人組的隊伍策馬疾馳而至,泛著寒的箭尖對準他們。
范德方下意識扯過謝蟬護在后。
謝蟬按住范德方的胳膊,抬起臉,看著那幾個持弓的人,用帶著口音的話道:“我們是今晚住在客棧的商號,姓范,今晚驛站突然失火,客棧也燒著了,后面還有人在追殺我們!”
幾人打量幾眼,看出是個子,對視一會兒,抬起弓,直接越過他們,驅馬往前方奔去。
沒有喊殺聲,他們拔刀,迎面和追殺商隊的人撞在一起,沉默而利落地廝殺,刀刀見。
范德方回頭,目瞪口呆地看著謝蟬。
“他們是驛站的護衛。”
謝蟬扶范德方坐起,杏眸著驛站方向,面沉靜,小聲說。
認得他們上的弓和佩刀,他們是李恒的人。
“他們是來救驛站那位大人的?但愿他還活著。”
范德方拍拍脯,勻了氣,小聲道。
謝蟬沒說話。
衛的箭突然出現的那一刻,忽然明白了,李恒一定還活著,不然衛不會埋伏在此,他知道有人會刺殺他,以自己為餌,等著那些人下手。
遠的廝殺很快分出結果,地上橫七豎八,尸首倒伏,八個人的隊伍倒下一人,六人繼續朝著驛站飛馳,還有一人不知道想到什麼,和其他人低語幾句,一扯韁繩,掉頭來找謝蟬和范德方。
“昨晚有人意圖縱火刺殺欽差,你們都有嫌疑。”護衛看著謝蟬,抬起手,出被鮮染紅的佩刀,“隨我走一趟。”
范德方變了臉。
謝蟬按住他,眼神示意他不要沖,李恒的護衛上過戰場,殺人如殺宰羊。
站起。
護衛滿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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