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瑯凝著謝蟬，好像沒有聽清在說什麼。

　“九娘，我想和你說的話還沒說完。”

　謝蟬疑地抬起頭。

　“你問過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他直視著謝蟬，沉默了一會兒后，角微微一翹，自嘲地一笑，“我當時不能回答，因為，我的意中人就是你。”

　他神仍舊平靜，聲音也平穩鎮定，幾乎沒有起伏，像站在老師面前背誦文章。

　謝蟬瞳孔放大，愕然地失了聲。

　給了謝嘉瑯開口的機會，他避開了，就在以為謝嘉瑯這輩子都不可能坦心跡、已經在心里醞釀怎麼告訴他自己的意中人是他，要直接剝掉他錮自己的堅殼時，他卻毫無預兆地坦白了。

　錯愕之下，呆著謝嘉瑯，沒有吭聲。

　黑暗里，謝嘉瑯雙眸黯淡，還是沒有表，聲音沉靜清冷，“九娘，不要到為難，我不該有這些念頭。”

　謝蟬一陣心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連寫絕筆信都沒說。

　謝嘉瑯凝視片刻，轉開了視線。

　“我答應過六叔會好好照顧你，六叔信任我，我辜負了他，他的相托給了我縱容自己的借口。九娘，我傾慕你，見到你就高興，我希你總在我邊……”

　他聲音干，冷靜地剖開自己，鮮淋漓。

　“我的私心會一天天地膨脹下去……我忍不了你的信任和親近……會傷害你。”

　他無法抑制心底最深的，所以，的親近和信任每一刻都讓他煎熬。

　現在，有了意中人，那麼喜歡那個意中人，可以為對方辛苦跋涉，不顧。

　而他經歷生死，在渡口看到的那一刻，已經一敗涂地，沒有辦法再掙扎，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才能平靜地面對。

　即使知道有了意中人，他的還是濃烈，無法自控。

　他會傷害。

　他自坎坷，從記事起就吃了很多苦頭，堅韌，不為外所移，他這樣的人，對自己堅持的東西，也格外的執著。

　現在，他已經無法再克制想要的念頭。

　哪怕知道有意中人，念頭竟然也沒有退卻。

　他不知道自己將以什麼方式失控，他瞞謝蟬太久，應該向坦白，讓警惕他，遠離他。

　“九娘，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謝嘉瑯眼睛垂下，冷靜地審判自己，給自己定了罪。

　心里的藩籬倒下的剎那，他就明白，不能再自私地以親人的名義哄騙，必須徹底斬斷他們間的關系。

　他做了決定，很果斷。

　謝蟬從錯愕中回過神，心里涌。

　他嚴肅地和坦白，竟然是因為想嚇走。

　又是好笑，又是氣惱，鼻頭發酸，腸百轉，眼底淚閃，莞爾：“你怎麼知道是傷害？”

　謝嘉瑯雙眸抬起，和對視。

　謝蟬看著他，雙眉微微蹙著，目和，眸中朦朧水，雙頰泛著淡淡的緋，面若桃花。

　他著，蒼白虛弱，手臂突然往前一。

　謝蟬腰上一，不由自主地抖一下。

　謝嘉瑯攬住的腰，微微用勁。

　謝蟬沒有掙扎，被腰上的力道帶著順勢倒下，靠在了謝嘉瑯膛上。

　仰起臉，頭發蹭過謝嘉瑯的，服一層層阻隔，依然能覺到的，一團趴在他懷里。

　謝嘉瑯飛快松手推開謝蟬，側過頭。

　不敢看的反應，怕從那雙眸中看到厭惡和恐懼。

　屋子里異樣的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你先和張鴻離開，不用擔心我，等河東穩定下來，我去見六叔。”

　謝嘉瑯眼睛低垂，冷靜地開口。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卻是他懷中的謝蟬再聽不下去，雙臂展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抱住，堵住了他的。

　準備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卻被他搶了先。

　謝嘉瑯呆住了，渾僵，手停在半空。

　謝蟬一邊親他，一邊索著捧起他的臉頰，作輕，充滿憐，吮著他瓣的齒卻狠心地一合。

　覺到上一陣刺痛，謝嘉瑯依然沒回過神，只是下意識地抬手扶住謝蟬。

　謝蟬手臂收，頂開他的，整個人了上去。

　謝嘉瑯還很虛弱，肩膀晃了下，往后倒在枕上，謝蟬地摟著他。

　倒在一，頭發纏在了一起。

　謝蟬從謝嘉瑯上抬起臉，雙眸低垂，角翹著，臉上在笑，眼淚卻一顆接一顆掉落，砸在謝嘉瑯臉上。

　顆顆滾燙。

　“傻瓜，我的意中人不是別人。”俯，再次堵住他的，“是你，謝嘉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