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趙家看了許久景,回頭見楊沂中遠隔十數步立馬,一行前班直又遠了數十步,側只有一張太尉的時候,卻是終于進了正題:
“張卿可知道我之前進亭中枯坐不語,是在想什麼嗎?”
“臣不敢冒昧猜測。”早就留心趙家姿態,而且早就在心中想好了各種答案的張俊趕出言。“莫非是家覺得臣在亭中布置奢侈了些?家勿憂,臣知道行在艱苦,此番既然重歸行在,之前繳獲、資自然要盡數奉中樞調配,而臣這里也絕不會讓下屬為這種事鬧出那等事端來的。”
“你想多了。”趙玖握著韁繩,繼續著淮上蒸汽緩緩言道。“我之前想的是如何才能讓張太尉誠懇一些,為我所用,然后自然想起你我君臣相逢之事,便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臣慚愧,但有一言不吐不快。”張俊旋即低頭再答。“臣在行在之外,也多知道家落井之事,但家之重宛如泰山,家對臣之恩,臣永世難忘,臣對家之忠心與激,也絕不會因為這等小事稍有頓挫……”
“我也是這麼想的。”趙玖忽然開口,并直接扭頭盯住了對方。“我剛剛在亭中想了半日,卻是忽然醒悟,自己其實想多了……你和劉世相仿,又與韓世忠略微不同,咱們從河北相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互之間反而無須什麼腰帶不腰帶了!對否?”
“臣就是這個意思!”張俊大喜過,只覺數月間的不安登時煙消云散。“家果然還是家。”
趙玖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但笑完之后,卻又直接在馬上以手指向了對方,然后又指向自己:
“不過張卿,那是彼時,彼時你我君臣在河北,你沒有我便是道旁敗犬,我沒有你,便是金兵餌料。而今時呢?今時若無你張卿,朕多還有韓世忠與江南半壁可做倚仗;而若無朕,你與劉世卻依舊只能如河北時一般,做那道旁敗犬!對不對?”
不遠楊沂中目瞪口呆,張俊更是面大變。
“好了,朕現在問你。”趙玖嚴肅了起來。“張太尉,淮河能守嗎?朕委實不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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