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休息室不大,關上燈以後,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窗外的月順著窗戶隙照屋,背對陳歌躺在牀上的張雅忽然小聲說道:“陳歌,我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生病的是這個世界。”
“可爲什麼痛苦的是我?”
足尖點在地上,張雅從牀上坐起,月順著的黑髮落。
聽見聲響,陳歌回頭看了一眼,張雅躺在了他旁邊,像一隻傷的貓。
“生病的是世界,爲什麼痛苦的是我們?”
的頭輕輕靠著陳歌的後背,將自己藏在陳歌的後。
“會沒事的。”陳歌沒有轉過,他眼中的絕無法藏,那渾然天的演技在張雅面前似乎失去了效果。
“一定會沒事的。”
傾聽著彼此的心跳,兩人都沒有睡著,他們相互依靠著,等待下一個天亮。
四點多鐘,張雅接到了自己母親打來的電話,急匆匆趕往醫院,陳歌想要阻止,但是他又沒有合適的理由。
早上八點,陳歌整理好牀鋪,開始打掃鬼屋衛生。
全部弄好後,他就坐在鬼屋門口。
整座鬼屋裡只有一個人、一隻貓,看不到遊客,也看不到其他的員工。
樂園開門營業後,陳歌多次找到樂園管理層,希對方能夠通融一下。
他的努力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別人反而是在勸他,不要耗死在一個地方。
一次又一次壁,陳歌還是堅持去尋找樂園的相關負責人,希對方可以看一看自己的鬼屋,他已經按照規則去修改了。
可直到樂園晚上停止營業,陳歌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樂園負責人離開了樂園,其他管理人員也對陳歌視而不見。
隨便吃了點東西,陳歌依舊坐在鬼屋門口,不時會看一看樂園的大鐘。
他一直在等張雅,可這一次,張雅並沒有回鬼屋。
心中不好的預愈發強烈,陳歌在午夜凌晨離開了鬼屋,在便利店撥打了張雅的電話號碼,可是他打了好幾次都沒有人接聽。
凌晨一點多鐘,陳歌去了一趟醫院。
他看著燈火通明的新海中心醫院,終究沒有進其中。
一個晚上輾轉反側,陳歌稍微聽到一些靜就會起牀查看,可鬼屋門口空空,一個人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陳歌打掃完衛生,心急的跑到鬼屋門前。
可直到樂園開業,張雅也沒有過來。
一個白天的時間,張雅都沒有出現。
“怎麼還不回來?”
夜幕到來,陳歌不斷在鬼屋裡走,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第三天早上,張雅和的父母仍舊消息全無,陳歌和鬼屋彷彿被他們忘了一樣。
第四天、第五天……
到了第七天早上,滿眼的陳歌正在打掃鬼屋衛生,幾名穿著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員突然衝進了鬼屋。
“你們想幹什麼!”陳歌拿著掃把站在門口,一步不退。
“我們是按照合同辦事,這家鬼屋常年虧損,幾次檢查都未通過,管理層開會決定把這裡推掉,準備修建新的娛樂設施。”
“鬼屋老闆病危住院,你們現在封了鬼屋是不是太冷了?”陳歌紅著眼睛,死死守著鬼屋的門。
“在你覺得我們冷之前,還是先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未結算的工資吧,讓開!”幾名保安一擁而上,陳歌直接丟掉掃把,從道間裡取出了工錘。
“嘭!”
塗滿紅料的工錘砸穿了木板,陳歌可怕的力氣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這是我的出院證明,趁我還在跟你們講道理的時候,馬上離開!”陳歌將自己包裡的出院證明扔在了地上:“鬼屋老闆痊癒以後,你們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但前提是你們要徵得他的同意。”
陳歌就算是豁出了命也要護住鬼屋,幾名保安似乎是收到了管理層的通知,他們沒有跟陳歌正面衝,而是找來木板和釘子,將鬼屋的正門封死,現在就算陳歌有鑰匙也無法開門營業了。
“我們走!”
等保安離開後,拿著工錘的陳歌背靠牆壁,緩緩坐在地上,整個鬼屋裡就剩下他一個人。
默默的抱住自己的頭,陳歌咬了牙。
沒有吃飯,一直呆到了下午,當太快落山的時候,陳歌獨自來到了鬼屋頂層。
他腦海裡約記得自己曾在這裡找到過某個東西,那個東西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到翻找,但是一無所獲,疲憊的陳歌坐在窗口。
在命運匯的時刻,陳歌看到了他這一生當中最絕的畫面。
就在馬路對面的新海中心醫院裡,就在他曾經住過的第三病區裡,就在他曾經站立過的那個窗口,陳歌看到了穿病號服的張雅!
目空,張雅穿著病號服木然的站在房間裡,低頭看著掌心的白藥片。
“張雅!”
雙手用力抓住窗框,陳歌的聲音很大,但是張雅卻好像什麼都聽不見。
手掌被窗戶玻璃劃破,水順著胳膊滴落在地,可是陳歌就好像完全覺不到疼痛,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遠的病房。
太緩緩沉了地平線,夜幕籠罩了新海。
病室的窗戶被醫生關上,厚厚的窗簾遮擋住了一切。
掌心淌,陳歌站立在鬼屋頂層,他著遠連綿不絕的建築羣。
“你們連虛假的好都不願意給我了嗎?”
提起揹包,陳歌下樓進了鬼屋衛生間。
他先是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被關上的隔間門,然後用力將隔間門和衛生間的窗戶砸碎。
翻出鬼屋,陳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回頭朝鬼屋裡面看了一眼。
一隻白貓乖巧的蹲在窗口,它見陳歌看向自己,立刻跑了過來。
了白貓的腦袋,陳歌輕聲說道:“災厄降臨在了我上,離我越近就越危險,所以你不要再回來找我了。”
白貓似乎無法理解陳歌的話,只是陳歌往前走幾步,它就跟著跑幾步。
當陳歌上了出租車後,它焦急的著……
來到第三病棟,陳歌敲響了那扇刻滿詛咒的房門。
穿紅的咒悄然出現,似乎早已知道陳歌會過來。
“心臟可以給你,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把我的左眼給另外一個鬼。”陳歌的語氣平靜到了嚇人的地步:“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幫你們找回記憶,但我希你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真的要用盡一切?”深黑的文字悄然浮現,咒一開始的打算並不是這樣。
“沒錯,左眼、心臟、頭顱、軀,所有的一切你們都可以拿走,我只希你們能將我的影子留下,讓我可以守在的後。”
話音落下,陳歌從揹包裡拿出了一把尖刀,鋒利的刀鋒映照著他的臉,殘存的記憶快速閃過腦海。
“這次我來做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