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靈筆錄 十二金人 69書吧

我額首埋於案前，香爐中嫋嫋香菸，此香名沉龍，由沉香和龍涎磨調配而，兩者都是香料中的聖品，香味各有特，沉香淡雅，龍涎濃郁，但這沉龍香調配極其巧，多一香濃難平，一香寡味雜，只有調配出恰如其分的沉龍香才能暫時緩解我頭疾，因此秦宮之中此香終日不絕。

李斯進來的時候，我看著案上竹簡，他俯首殿前久不敢言片語，我擡頭瞟他冷言相問。

“將軍王賁在何？”

“王賁率領秦軍由燕國南部進攻齊都臨淄，已攻佔臨淄，俘齊王建，齊亡。”李斯話語揚埋首而言。“齊王建如何置請陛下定奪。”

“封萬戶侯，安置共地善待皇族宗室。”

“臣帶齊王謝陛下厚恩，臣定親刻於詔書昭示天下，以顯陛下仁德。”李斯臣服不起聲音從容不迫。“只是齊王福薄，陛下厚恩怕他是無福消。”

“……”我緩緩直起蹙眉忿怒冷冷問。“擡頭答朕。”

李斯擡首一臉波瀾不驚，他不怕我因爲他知道我不會殺他，有些事他做比我做要好的多。

“齊王建合在？”

“臣令兵卒斷糧水，齊王建於三日前死囚地。”

“皇室宗親呢？”

“一律就地坑殺！”

“……”我手搐握刻刀久久難以言語，雙眉震怒殺意已起，後背作痛泰山斗天傷痕累累無人知曉，我忍不發許久才鬆眉目，冷冷一笑。“好！好的很，你這大秦的丞相事果然得，天下儒生言朕懷貪鄙之心，廢王道，先詐力而後仁義，以暴爲天下始，如今齊王建的死又會算到朕頭上，後世之人會再給朕加一條，背信棄義殘暴不仁。”

“後世之人看到的都是臣寫的，流傳於世的文史只會記載陛下雄才偉略橫掃六合，天下一統德兼三皇，功過五帝，乃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李斯稽首言談順理章。

“天下悠悠衆口，你李斯一紙文篆又能堵得住多？”我冷冷一笑聲音沉的問。

“陛下雄才又豈止凡夫俗子能懂，言論起於儒生之口，禍端發於刻書之上，臣沒想過要堵。”

“你又打算如何？”我問。

“殺！”

“殺……”我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刻刀，攤開雙手冷看良久。“朕這手沾染了多鮮已經記不清了，你捫心自問又有多是你李斯幫朕塗上去的，殺……你能殺多？”

“誰言殺誰，誰書亦殺之，殺到沒人敢說便天下太平。”

……

我眼前這人能謀略六國，屠城洗在他眼中怕早是尋常之事，我站起負手走到李斯面前，圍繞他走一圈最終停在他面前，李斯頓時俯首下去，我冷冷一笑。

“朕不殺你，因爲還有用的著你地方，朕在位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朕不在了……李斯！你早晚被人五馬分！”

“臣忠心於君，所做一切皆爲陛下萬世千秋，死！臣在所不惜。”李斯回答鏗鏘有力。

我將手中已刻好竹簡扔在李斯面前，負手看於殿外高高在上的說。

“收天下兵熔鍊，鑄十二金人與咸，將九州鼎藏於十二金人之中，置於秦宮。”

“九州鼎上有曠世神學，藏於十二金人之中怕泄天機，鑄造金人的工匠如何置？”

“丞相八面玲瓏何必多此一問，朕都擔負千古罵名還怕多一筆不。”我低頭看他冷笑而言。“殺！”

……

《史記??秦始皇本紀》秦始皇二十六年收天下兵，聚之咸，銷以爲鍾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宮中。

西楚霸王舉兵攻克秦都咸，火燒阿房宮大肆搜刮奇珍異寶，卻終不見十二金人去向爲千古之謎。

祭宮之約

我窮盡秦國上下耗時四十餘年在驪山修建這曠世帝陵，墓室彎頂上飾有寶石明珠，象徵著天星辰，下面是百川、五嶽和九州的地理形勢，用灌以水銀，象徵著江河大海川流不息，想必後世著書又會塗添一筆，說朕窮奢極導致民不聊生哀鴻遍野。

殊不知朕盡得龍甲神章中的神通，壽與天齊不生不滅，這祭宮以寶石爲天，代表九天神尊永世鎮守此地，再用水銀爲江河湖海，阻隔兩界，再以百萬兵馬俑護其祭宮四周，以亡魂附永守此地生人勿近，這是三界鎮守之地朕進來就沒打算再離開。

“世間傳聞你於困龍地沙丘駕崩。”那一襲黑袍之人從影中緩緩走出，他上著權生死的氣，他每行一步周圍都泛起厚厚的白霜。

“朕召你們前來，有一事相托。”我慢步到祭宮龍椅之上威嚴端坐。

“泰山一役，你封退九天神衆，如今人神兩界爲你獨尊。”黑袍宇軒昂威烈之氣不在我之下，已經許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也許久沒人敢昂頭看我。“你只需在這祭宮開啓幽冥之路，打敗我……你便可以三界爲皇，你還有何事需要託付我們？”

“我已打算放棄神尊之位，是是非非和我已沒關係。”我後那神將一貔貅嘯世金甲，頭戴蟠龍金盔，腰繫蠻獅金帶，耀眼的金從他上的這套黃金甲映出來。

泰山一役他統領天罡三十六部及萬千神兵護佑九天神衆，傷亡殆盡埋魂泰山卻力戰不退，我本心生惻不忍傷他，可那將卻咄咄人，昊天劍穿那將，我看著將在他懷中煙消雲散，連同一起消散的還有他的鬥志，他的眼神我懂，曾經我也這樣看過一個人，只不過已經不在乎了。

“朕能封退九天神衆，掃六合天下一統，不過是藉助龍甲神章中的神通。”我目從那神將上緩緩移到黑袍臉上。“你奈何不了朕……朕亦然也奈何不了你，我們纏鬥最終不過是兩敗俱傷，朕不想生靈塗炭人間地獄，朕能看世事乾坤盡握，但你卻有一樣朕永遠無法企及的能力，即便朕能勝你也不過是徒勞。”

“你既然知道爲何還要開啓幽冥之路。”黑袍先前一步白霜如影隨形，聲音比他人更冰涼。

“你稱這裡爲祭宮，可在朕眼中這就是一座陵墓。”我環顧四周高高在上的說。“萬世天命朕從未覬覦，若能天下安平朕願意長埋於此。”

“你召我二人前來，所爲何事？”神將側目看我大義凜然的問。

“朕命人收天下兵鑄造十二金人，已藏匿一不爲人知，九州鼎上有曠世神學龍甲神章，朕將其魂魄灌注九州鼎之中封存於十二金人之。”我將兩張銘刻好的竹簡拿了出來。“朕留一魂一魄留存於世，若有事端以備不時之需，這兩張竹簡上是十二金人藏匿之，於你二人保管，防止他日若有人滅世混沌三界，。”

“我們爲什麼要這樣做？”黑袍看看手中竹簡冷冷的問。

祭宮的大門被推開，羋子棲帶著的四名家僕走進來，我在高的龍椅上遠遠的看著，初見時二八模樣，我策馬相隨趕至驛站，于山頂觀，山風吹簾朕在鑾駕之中見側臉，那是我第一次見，出水芙蓉清新無瑕。

一晃數載當日懷歷歷在目分毫未減，可是人非已經不再是當年想要弒君的刺客，要的又豈是這江山，想要坐擁三界的自始至終都不是我，或許我現在還能阻止……

“朕若長埋於此寧可萬世清寧，若差錯再起禍端，朕奈何不了你們，可有人卻可以。”我的目一直落在羋子棲的上，依舊是留和不捨，許久才威嚴的對面前兩人說。“屆時你二人合竹簡找尋十二金人，聚齊九州鼎中朕的魂魄，唯有我們三人之力才能和一決高下。”

“聚齊以後會怎麼樣？”金甲神將問。

“朕便再君臨天下！”

忘川小棧

夏夜最愜意的事就是坐在忘川小棧的門檻上，點燃一支菸悠閒的靠著門楣，夜風從街口吹拂而過徹心扉的涼爽，我慵懶的叼著煙著旁邊的銀月，搬到這裡並不久但總有一種很悉的覺，分不清是因爲這店名，還是那怎麼看都有些年輕的店主。

韓煜從屋裡走出來，臉上掛著他不羈的微笑，那是一張很俊的臉，像是一塊心雕刻的玉，怎麼看都找不出一瑕疵，男人有這樣的臉多有些讓我妒忌。

韓煜和我絡的笑著示意我往旁邊讓點位置出來，他靠著門楣另一邊坐下，他拿著硃砂一本正經的在描繪著手中的桃木劍，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閒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