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斟詞酌句良久,才鼓起勇氣,低聲問厲騰道,“……你們平時,都在什麼地方洗澡?”
厲騰吃著一塊醬牛,沒什麼語氣地說:“河里。”
“……”阮念初神微滯,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厲騰察覺到什麼,抬起頭,目落在臉上。他道:“你想洗澡?”
遲疑半刻,嗯了聲。
厲騰點頭,“知道了。”話說完,他就扔下牛走出了木屋。回來時,他單手拎著一個大木桶。
阮念初見狀,下意識地過去幫忙,指尖剛到桶邊,厲騰便冷淡道,“讓開。”
:“……”
“這玩意兒沉,你弄不。”他說這話時,依舊用一只手拎著桶。阮念初皺眉,目順著木桶看向他的左臂,才發現整紋著龍尾的花臂繃,青筋突起,仿佛充滿了無窮發力。
只好干站著。
不多時,厲騰放下桶,又出去了,幾分鐘后提回兩桶剛燒開的水。阮念初看了眼桌上的半塊牛,支吾道,“……你吃飯吧,我自己來打水。”
厲騰兒沒理,把水倒進木桶再出去,來回數趟,終于把木桶填滿三分之二。最后一次進屋,他還把什麼丟給了阮念初。
狐疑,展開一看,是一件純白的柬埔寨紗籠。又聽厲騰道:“服是阿新的。除了你和,這地方沒別的人。只有這個。”
阮念初想起那個每天給他們送食收拾碗筷的老婆婆。點頭,遲疑著剛要說什麼,那人已轉出去了,還順手關了門。
微窘,攥著那件紗籠,兩個“謝”字哽在嚨,又咽回去。
*
那人的出現不在厲騰的全盤計劃中。是個的意外。
矮胖子為人好,一有作,時不時便會從外面抓些人回來。這些年,厲騰習以為常,從沒管過閑事。但那天晚上……
他頭枕胳膊躺在屋頂,叼著草,瞇眼,打量手里的護照本。
不多時,厲騰收起護照,從兜里出煙盒。再一找,發現打火機沒揣在上。于是他從屋頂上跳下去,準備回屋去拿。然而剛到門口便想起那姑娘在洗澡。
差點兒給忘了。厲騰咬著煙擰了下眉,轉要走。
忽然起風。木屋窗戶沒關,風把窗簾吹起一角,他目純粹無意掃過,竟看見熱氣騰騰的木桶上,一片雪白的背。姑娘在解頭發,甩甩頭,忽然側過……
厲騰有剎那出神。
下一瞬,他全的沸騰,繃,像快要炸。
屋外似有腳步聲,沉沉的,在快速遠離。
阮念初心一,再細細去聽,卻又沒靜了。大概是聽錯吧。略微放松,把整個都泡進熱水里。暖暖的,好舒服。
不知道的是,這天,厲騰在河里泡了半晚上的冷水澡。
那一幕印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
白無暇的脊背,細細的小腰,還有側時,之上一點鮮紅……厲騰咬牙,眉心都擰一個川字。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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