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阮母打的。
聽筒里,阮母的語氣輕快愉悅,顯然心極佳。說:“念念哪,你說你這孩子,有好事兒了也不跟你爸媽說,怎麼什麼都瞞著我們。”
阮念初腦子一懵,“好事?我瞞著你們什麼?”
“還跟我裝傻呢?”阮母滿臉笑容,樂悠悠道:“剛才厲騰都來家里了,酒啊保健品什麼的,買了一大堆東西。這孩子就是講禮。他都告訴我們了,說準備先帶你回嶂北,讓他媽看看你,回來就商量你倆結婚的事兒。我就說,無緣無故干嘛非搬一起住,原來你們都得這麼好了呀……”
“結婚?”阮念初瞪大了眼睛,口而出:“厲騰跟你說,我們準備結婚?”
阮母喜道:“對呀對呀。”
老實說,這個劇,真是令阮念初萬萬沒想到。手了下額頭,好片刻,才干笑著回答:“那就是吧。”
那頭,阮母十分欣,嘆道:“念念,你和厲騰能,說實話媽媽特別高興。厲騰多好啊,大方,風趣,笑,又那麼健談,簡直挑不出病。”
阮念初舉著電話了角,懷疑媽口中夸上天的人,和自己認識的,不是同一個。
算是明白了,真正該報中央戲學院的其實是厲騰,演亡命之徒像,演高嶺之花像,連演父母眼中的十佳好婿,都很像。傳說中的戲本,可見非他莫屬。
*
有了“快結婚“這個大前提,阮念初和厲騰的同居,在阮父阮母眼中變得順理章起來。當晚,阮念初便收拾了一些,搬去厲騰在軍區宿舍的房子。
宿舍和家分別在云城的南北,相去甚遠。
切過后,阮念初愈發佩服起厲騰每天接送上下班的毅力。看著他開車時的側臉,托腮,忍不住發自心地稱贊:“厲隊,我發現你真的對我好好。”
最近越來越呆,偶爾冒出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厲騰也習以為常。聞言,他沒太大反應,淡淡嗯了聲,“知道我對你好就好。”
阮念初聲音低一些:“欸,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呀?”
厲騰看一眼,“你說呢。”
琢磨著,“是?”
他扯笑了下,說:“那就是。”
阮念初想,大概越不笑的人,笑容越能染人,所以厲騰偶爾一個笑,對的殺傷力才會那麼大。每每看見他笑,的心再郁,也會晴幾分。所以喜歡看他笑。
角的弧度隨他擴大,片刻,又輕聲道:“你今天去我家了,對麼?”
厲騰說:“嗯。”
“聽我媽說,你告訴我們有結婚的計劃。”阮念初笑了笑,“你為了不讓我媽生氣,想了這麼周到的理由,可以的。”
前方是紅燈,厲騰把車停下。
趁這當口,他出煙塞里,點燃,撣了下煙灰扭頭看,目很深,井似的:“阮念初,你都把我睡了,難道沒想跟我結婚?”
“……”阮念初眉心抖了抖,確定以及肯定,厲騰他用的是“把”,而不是“被”。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都是耍流氓。”他住下,近,雙間的白煙霧夾雜一薄荷味,低了聲音:“你要跟我耍流氓?”
短短幾秒,阮念初反應過來,瞪眼,“你跟我媽說的話是認真的?”
厲騰直勾勾盯著:“這種事還能鬧著玩兒?”
“但是,”驚呆了,心跳都掉半拍,,“我們正式在一起不到一個月,而且,結婚是人生大事,需要慎重考慮……”
厲騰說:“沒人你明天就嫁我。”
“……”
這時,前方紅燈跳了綠,背后車輛等得不耐煩,摁響了喇叭。嘟嘟嘟,聲響刺耳。
厲騰坐正發了汽車,沉默片刻,忽道:“阮念初,我對你什麼樣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思你也知道。你要考慮,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我這人認死理,不是我的我不,是我的,要我放手除非我死。懂我說的意思麼?”
他說這話時,面平靜,但那雙眼卻分明著冷。
阮念初察覺厲騰周的寒凜,心一沉。
自復合以來,這人冰山的一面已經很久沒展現過了,大多時候,他都對縱容寵溺,疼有加。如今這曇花一現的剎那,威懾力更勝以往百倍。
了下心口,嘀咕道:“我的意思是,現在結婚有點太急了,過一段時間再說。你干嘛突然這麼激。”
他答得漠然自如:“怕你又把我甩了。”
“……”阮念初心尖突的一,眸閃,須臾,哭笑不得,“厲首長我謝謝你,麻煩你有點自信好麼?你看你長得這麼帥材又好,還是國家之棟梁,哪個人舍得跟你分手,除非傻。”
厲騰沒吭聲。論傻,誰比得過他家這只小妖。
阮念初的心忽然大好,眉眼彎彎,“放好東西以后,陪我去超市,我要買一些日用品。”
厲騰直接拒絕:“明兒再買,今晚你沒時間。”
“為什麼沒時間?”現在明明八點不到。
“我剛才我聽你說了‘謝’字兒。”他視線漫不經心移到臉上,一挑眉,“兩次。”
“……”
于是,同居的第一晚,阮念初果真就一直在嗚嗚地哭。哭到最后,力不支,直接暈過去。
醒來以后,陷了一種深沉的憂傷中。
如今還是被,都這樣了,如果再聽喬雨霏的話,去主勾引一下厲騰,還有命活麼?
不過憂傷沒能持續上多久,厲騰便又黏上來。
阮念初得面紅耳赤,一拳,道:“你就不能克制一點,和我蓋著棉被純聊天麼?”照他這強度,怕自己的腎英年早虧。
厲騰把抱懷里,鼻尖來回蹭的臉蛋兒,“不能。”
抗議無效,阮念初只好撒,故意了嗓子滴滴道:“厲首長,我們不演喪尸片了,演《睡人》好不好?”真的好困。
厲騰低笑咬耳朵,啞聲:“我不正在睡麼。”
阮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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