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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過《大明首輔》這部小說嗎？”

　“……”

　病房中不時響起醫生出于診斷目的的詢問，夾雜著穆崇夫妻關切的聲音，希兒子能記起他們一家人。但知己知彼，在弄清周圍況之前，認定自己是太傅的影帝穆廷州，拒絕回答任何問題，有的是不愿意回答，有的其實也回答不上來。

　大明首輔是他，康熙是誰？

　穆廷州不知道，但他面無表，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心理活

　醫療檢查顯示他正常，醫生們初步判斷，穆廷州大腦損影響了記憶，誤以為他是戲中古人，可穆廷州到底記得多，因為他不肯配合回答，醫生們束手無策。竇靜淚比話多，穆崇比較鎮定，但兒子不搭理他，鎮定有啥用？

　“伯父伯母，你們先跟李醫生去看報告，我陪廷州說說話。”

　病房氣氛僵凝重，肖照忽然提議道。

　穆崇看看兒子，點頭默許。兒子長大了，一年到頭常住外面，回家次數屈指可數，確實肖照與兒子相時間更多，更容易哄兒子開口。

　人都走了，vip病房空曠下來，肖照關上房門，單手著口袋走回床邊。

　穆廷州背靠床頭，黑眸沉沉地看著他。

　肖照悉這眼神，穆廷州扮演太傅時，便這麼看人。

　打開手機錄音，肖照坐好，朝穆廷州笑了笑：“太傅大人，繼續僵持下去不是辦法，這樣如何，你我互相提問，一問一答，彼此了解了，才好解開眼前困局，否則你一日不配合，要在這里多困一日。”

　穆廷州垂眸。

　肖照給自己倒杯水，耐心地等著。

　“穆廷州是誰？”

　大概過了三分鐘，床上的人低聲問。

　“這個，說來話長，你還是自己看吧。”肖照打開桌子上準備的筆記本，百度搜索“穆廷州”，點開詞條，然后將筆記本遞給穆廷州，順便簡單介紹道：“筆記本電腦，一種多功能工，搜索資料是其中一種。”

　穆廷州皺眉，勉強消化掉，先看關鍵的。

　他看，肖照臨時扮演同期翻譯，解釋穆廷州目前可能不理解的詞匯：“這是我們這個朝代的歷法，年月日……北京是我朝帝都，地理位置與明朝京城相仿……演員是一個職業，類似明朝戲子，但份地位與他人平等，好演員非常人尊敬……”

　肖照的話通俗易懂，穆廷州失憶了，但他智商依然表，一小時后，通過這一頁“穆廷州”百度詞條，穆廷州對“現代”多了很多了解，尤其是一系列影視圈詞匯，什麼人氣、獎項、電視劇，大概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該我問你了。”

　合上筆記本，肖照推推眼鏡，直視穆廷州道：“太傅，我想知道你蘇醒之前，人在何，發生了什麼大事。我剛剛用半個時辰回答你的問題，誠意可鑒，還太傅坦誠相告。”地使用一些古人詞匯。

　穆廷州對肖照持懷疑態度，但他說了實話。先帝駕崩人人皆知，他沒必要瞞。

　穆廷州進組后，肖照一直陪在邊，馬上記起了穆廷州所說的劇。當時劇才開幕，太傅剛剛接管小皇帝、明華公主……問題是，《大明》初期劇簡單，穆廷州戲太深是在后期，真因為戲失憶，穆廷州怎麼只記得前部分？

　肖照想不通。

　“我為何會在這里？”到穆廷州發問了。

　看著摯友一本正經的臉，肖照頭疼道：“因為你是影帝穆廷州，太傅只是電視劇《大明首輔》里的一個角，你戲太深，車禍撞到腦袋，記憶錯，才誤以為自己是太傅。”

　穆廷州不信，目轉冷，明顯對肖照失去了信任。

　大致況已經了解，肖照保存錄音，去找醫生。

　幾位醫生聽完錄音，再次對穆廷州的病做了診斷：

　“穆先生患的是心因失憶癥，這種失憶，患者并無生理上的癥狀，純系心理原因所致，通常發生在遭痛苦打擊之后，過段時間可能會自己恢復……患者可能忘了自己是誰，卻記得如何開車以及其他練作。

　按照肖先生所說，太傅一生慕明華公主，結局明華公主自盡，太傅過分悲痛，郁郁而終。穆先生可能戲太深，他以為自己是太傅，又不想明華公主死，便有選擇地忘那段劇，記憶卡在上明華公主之前……”

　“那怎麼連現實生活都不記得了？”竇靜焦急問，無法接兒子不認親媽。

　幾位醫生互視一眼，其中一位憾道：“大腦結構復雜，有些病，現代醫學也無法解釋，穆先生這種況，建議接心理治療。”

　竇靜愁容滿面。

　“試試吧。”穆崇疲憊道。

　可惜，夫妻倆低估了親兒子的心與智商。穆廷州堅信自己是太傅，雖然無法理解為何周圍環境變得天翻地覆，但他固執地屏蔽一切試圖勸他接影帝份的說法。心理醫生介治療，想導穆廷州解開心防，穆廷州閉眼閉口，當醫生不存在。醫生嘗試催眠，穆廷州不肯主配合，醫生同穆崇夫妻商量后實施了一次被催眠，效果不理想，穆廷州緒還出現了負面反應。

　竇靜不敢再強迫兒子。

　“伯母，廷州不是普通人，咱們越他，他抵緒越高，再用心理療法，我怕他對咱們失去最基本的信任，拒絕咱們接近他。”病房外面，肖照皺眉分析道。

　穆崇贊同：“醫生也說了，可能哪天廷州自己會想起來，他那智商，咱們想糊弄他都糊弄不了，先這樣吧，循序漸進，一點一點來。”

　竇靜心事重重。

　“伯母，廷州現在應該最信戲里的小皇帝與公主。秦磊才讀小學，國慶跟家人出國玩了，他過來不方便，明薇在帝都，伯父伯母同意的話，我請過來一趟，由解釋這場車禍，廷州可能聽得進去。”

　竇靜眼睛一亮，像抓住了一救命稻草：“你有聯系方式嗎？”

　肖照笑，出手機。

　~

　接到肖照電話前，明薇正在試穿韓小雅送來的伴娘，淺紫的抹小禮服，擺及膝，說不上多漂亮，但也不丑。

　“他說自己是太傅？”明薇驚得下都要掉下去了，上只說穆廷州醒了，本沒提到失憶。

　“嗯，況復雜，明小姐方便過來嗎？我們需要你幫忙，畢竟在廷州眼里，你是他的公主。”

　肖照語氣正經，明薇卻臉上一熱，公主什麼的，恥度太高。

　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明薇馬上換服。

　醫院附近肯定還守著眾多記者，明薇扎個丸子頭，配上一套大學生風格的打扮，針織衫淺牛仔白運鞋，素面朝天，一來不想吸引多余的關注，二來打扮簡單點，免得穆崇夫妻生出不必要的誤會，懷疑想趁機賺影帝好。

　太傅公主關系匪淺，瓜田李下，得謹慎再謹慎。

　小區外面有水果超市，明薇買了幾樣水果，打車去醫院。

　怕闖進去鬧事，醫院最近嚴防死守，肖照提前跟下面打了招呼，明薇暢通無阻。

　穆廷州打了鎮定劑，還在睡覺。

　竇靜、穆崇在外面客廳等人，看到肖照領進來的明薇，夫妻倆都吃了一驚。這新人演員怎麼跟個高中生似的？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著一“純”勁兒。

　“穆導好，伯母好。”明薇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外面都是，我怕買太多禮扎眼，簡單買了點水果……”

　“明小姐客氣了，大老遠麻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竇靜歉疚地說，請明薇坐邊。

　“伯母，明薇是我朋友，您直接喊名字吧，都別見外。”肖照端來茶水，笑著調節氣氛。

　明薇寵若驚，不過回想待在劇組那段時間，肖照對的確實有點朋友的覺。

　肖照面熱心冷，輕易不認朋友，竇靜只當肖照因有事相求才對明薇熱，不由有點同“被利用”的明薇，然后更愧疚了，拉著明薇小手先夸贊、激了一通。看得出來，這姑娘是真心來幫忙的，沒想吸引的影帝兒子。

　“您別這樣，我是新人，與穆先生合作我學到了很多，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明薇誠心道。

　竇靜嘆口氣，開始聊兒子的病。

　“伯母，廷州快醒了，讓明薇先進去吧。”肖照看眼腕表，低聲提醒道。

　“麻煩你了。”竇靜期待地目送明薇。

　于是，明薇頂著泰山那麼重的力，單獨去了里面病房，肖照三人守在客廳，屏氣凝神。

　秒針滴滴答答地轉，床上男人皺皺眉，醒了。

　他無聲無息地睜開眼，目還是陌生的房間陳設，心沉了下去，他看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