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勳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指指房間裡,然後小聲問柳菲,“你來找誰?”
“聽說剛剛又發生了一起拉桿箱碎案,顧隊長讓我過來幫忙檢,我想先跟他打聲招呼。”柳菲說。
“現在這種況,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去法醫室比較好。”
“那好。”柳菲很乾脆的接建議,轉就往樓下去。
雖然表面上依舊冷冷清清,看著與過去沒什麼兩樣,但是杜志勳能看出憔悴了很多,只不過是在努力用冰冷的外殼包裹著早已不堪重負的心。
他暗自嘆息。與自己相比,柳菲其實更不幸。
他失去的只是一個溫欣,而柳菲卻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父母離開,親人離開,終於遇到了一個能打的人,卻也註定要與分離。
兩個人下樓來到了法醫室。
刑警隊的兩個法醫正在進行檢。
他們把肢解後的塊按照人形擺放在解剖臺上。
當柳菲和杜志勳看見時,不大吃一驚。
拉桿箱裡的取出的塊並不像他們在監控視頻裡看到的那種被剁爛的碎,而是整齊的12份——頭顱,軀幹,2條胳膊,2截大,2截小,2隻手,2只腳。
從一些明顯的特徵上能看出死者是一名。
“你們先等一下。”柳菲急忙喊住兩個法醫,“我問你們,你們打開箱子時候,這些塊是如何擺放的?”
兩名法醫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支支吾吾也說不太清楚,甚至連照片都沒拍。
“我們把塊重新擺放回去。”柳菲提出了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要求。
兩個法醫雖然不太願,但還是儘量回憶著和柳菲一起把塊重新放回拉桿箱裡,幾乎正好填滿箱子裡的空間。
“怎麼樣?”柳菲看了看邊的杜志勳。
“又是用堆積木的填充辦法,與當年的拉桿箱碎案如出一轍。連肢解的部位都完全一樣。”
“只有一個區別。”柳菲說,“兇手並沒有像當年的案子那樣取走被害人某個部位,他留下了一完整的。”
“那是因爲當年的兇手幻想著取得人最漂亮的部位拼造出一個心目中最完的人,但是對於連環殺人犯本來說,如果作案時間段足夠長,甚至超過幾年,一旦人生經歷發生過重大改變,他的作案方式也可能會發生一定程度的變化。單純就這個案子來說,從肢解和擺放的手法上看,當初的案子與眼前的案子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你認爲是同一個兇手所爲?”
“我現在不能隨便下結論,還要看你做完檢再說。當年的拉桿箱碎案兇手使用了很多獨特的殺人手段,先把被害人活活凍死,等凍之後再用手鋸肢解,這些手法都不常見……”
柳菲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與另外兩位法醫重新把塊擺放到解剖臺上,詳細檢查起來。
檢查結果完全印證了杜志勳的話,這名被害人首先是被凍死的,其實是被用鋸子肢解碎的。
殺人手法幾乎就是當年碎案的翻版。
這下連杜志勳都有些傻眼,在眼下這起連環碎案接近偵破尾聲的當口,又突然冒出這樣一起匪夷所思的拉桿箱碎案,這擺明了是讓專案組抓狂。
“不過我倒發現了一個問題。”柳菲忽然說。“這個被害人的肢解工雖然也是鋸子,但是切割橫截面上的鋸紋卻不是手鋸的鋸紋,而是電鋸鋸紋。”
“電鋸!?”杜志勳微微一怔。
“當然,你剛纔說過,兇手的殺人手法可能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改變。不過我還發現了一個小疑點,就在右膝蓋上方的截斷部位,我發現除了電鋸留下的鋸紋之外,在皮和骨頭上還有一些手鋸留下的痕跡。”
“你是說用兩種鋸切同一個部分?”
“嗯。”柳菲點下頭,“但是其他的肢解部分都是用電鋸一氣呵的,所以我推測,兇手一開始是想用手鋸肢解,而且就是在右膝蓋上方手的,但是鋸到骨頭的時候,他發現很費力氣,於是選擇了電鋸,而且,我發現他並不擅長使用手鋸,留下的鋸痕參差不齊,這和呂正凱當年完全不一樣,呂正凱是外科醫生,手鋸用得十分嫺……”
“我明白了。你這個發現讓我們能確定,這個兇手其實是一個模仿犯。其實我剛纔也有一個小發現。這個兇手的所有作案細節都在盡力模仿當年兇手的手段,甚至連往拉桿箱裡擺放塊的方式都是完全在模仿,但這恰恰與呂正凱有所區別,呂正凱爲了凸顯他的超常實力,故意讓幾起碎案中塊的擺放方式各不相同,而這起案子我看著很眼,好像是模仿的第6起案子的塊擺放方式,連細節都沒有變過,多出來的塊幾乎是勉強塞進箱子裡的。這種‘不完’犯罪倒是不像真兇的風格。”
“這倒是讓我想起丁潛和我說過的話。”柳菲說,“他也認爲當年殺害溫欣的人就是呂正凱本人,至於呂正凱殺害溫欣的機,丁潛說出了他的想法,他認爲呂正凱是被人脅迫殺人,那個人就是綁架了溫蘭的幽靈,也就是我們現在知道的黃玉。在當年,以黃玉黑白兩道的人脈和能量完全有可能趕在我們之前找出呂正凱,並且搞到完整的殺人資料,以此威呂正凱殺害溫欣。而對於黃玉本人來說,他也正是借鑑了這些資料才能設計出現在這起連環碎案。”
“所以你認爲黃玉就是那個模仿犯,但問題是黃玉現在已經被捕了,他不備作案時間……”杜志勳提出疑問。
“他被捕也不過才幾天功夫,到底不備作案時間,現在斷言還爲時尚早。假如黃玉也有親信幫他做事,而這個人剛好知道一些的話,會不會趁機出來攪局呢,否則憑空冒出這麼離奇的碎案,你不覺得可疑嗎?好像很有目的似的?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個人是黃玉的親信殺的,總之,我們需要進一步詳細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