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時,裡頭已是喧囂起來。
燕淮又開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來回踱步繞得汪仁眼暈,強行制止,讓他坐下,這才算是安生了一會。過得片刻,產房裡頭突然響起一陣嬰孩的啼哭聲,震天響,一副房頂都要掀翻的架勢。
汪仁正在吃茶,聞聲手一抖,差點連杯子帶茶都摔了出去。
他心有餘悸地聽著耳畔哭聲,一面小心地將杯子收回來。
沒料到,坐在邊上的燕淮驀地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他一嚇,手裡的杯子甩出去半丈遠,碎了個徹底。
宋氏一記眼刀過來,他哭喪著臉佯作鎮定,「碎碎平安……」
話音未落,燕淮卻又灰溜溜回來了。
產房裡髒,謝姝寧抵死不讓他現下進去,不說規矩不規矩,就眼下這模樣,也不想他瞧見。
他只得又回耳房裡候著。
產婆來稟,是位千金。
雖則生的是位小姐,但產婆估著燕家的門第財力,這又是頭一個孩子,自己能拿到的喜錢應當也頗為可觀,故笑遂開。
然而話剛說完,燕淮已道,就照千金賞!
產婆聽了一遍疑是自己聽差了,等到被人帶下去領錢的時候,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大手筆,當即震驚得連話也說不利索。
耳房裡,卓媽媽則已抱了洗乾淨的孩子來與他們瞧了。
燕淮急湊近去,低頭仔細看去,皺的一張小紅臉,眼睛瞇瞇的只有一條,半天睜不開,不由吃驚地口道:「怎生得這般丑?」
宋氏在旁看著,聞言笑得厲害,道:「剛落地的孩子都生得這幅模樣,等養養日後長開了便好。你瞧,這眼睛鼻子都生得像你,哪會丑。」
燕淮盯著襁褓中的閨,左看右看,到底不知道如何誇閨生得好,想抱又怕自己沒個輕重,不敢抱。他訕訕然鼻子,扭道:「我還是先去看看阿蠻如何了。」說完忙不迭地跑了。
「你瞧瞧,你爹眼裡只有你娘。」汪仁手嬰兒皺的臉,「還嫌你丑,他自個兒就長得丑,還有臉嫌你。」
宋氏「啪嗒」一聲拍在他手上,嗔道:「怎好用手臉,著呢!」
汪仁辯駁:「方才哭得震天響,還能多?」言罷,他突然咳嗽了兩聲,輕聲問宋氏,「這長開了真能好看些?」
說來說去,原來他也覺得丑。
*****
五年後。
當年出生時皺紅著一張臉的小丫頭,早已出落得雕玉琢。
爹娘都生得好,又聰明,專挑了父母最好的地方生,而今不過才五歲,便已漂亮得不像真人。
但這孩子的子……
照燕淮的話說,那就是鬧騰。
照謝姝寧的話說,這就是一實打實的小魔星,甭說了,沒治!
照宋氏的話說,就是皮實了點,好,不氣。
可到了汪仁裡,小姑娘就是聰明伶俐活潑有趣太討人喜歡了。
小丫頭最黏汪仁,見天抱著姥爺姥爺地喊,誰拽都不走,汪仁也最疼。燕淮的長子燕琮,比姐姐小兩歲,今年不過三歲,子卻比沉穩得多。平素見了汪仁,也只畢恭畢敬彎著小腰喊一聲「外祖父」,連走起路來腰桿都是筆直的。
汪仁見了這孩子就搖頭,說是沒見過這麼古板子的小娃娃,連不高興了哭也只是用小手著眼角,低著頭默默地哭,從來不鬧,哭過了還要一一問過父母,方才他胡鬧了沒,淘氣了沒……
燕淮夫妻倆見了兒頭疼,汪仁是見了小外孫琮哥兒頭疼不已。
他跟小丫頭阿丑是臭味相投,小姑娘也最喜歡他,其次喜歡姑姑嫻姐兒跟外祖母。
最討厭娘,每日兇。
至於爹,領著出門玩的時候,就喜歡。拘著要習字的時候,就討厭。
每天要練那麼多大字,練大書法家嗎?
能認識就夠了!
至於書法家,可以讓琮哥兒當呀!
就每天跟著外祖父一起吃喝玩樂好了,看看石頭種種花,多好。
懷抱著這樣的信念,名阿丑的小丫頭,愈發黏起了汪仁。
祖孫倆總膩在一塊玩。汪仁壽辰,阿丑就跟著忙前忙后,翻箱倒櫃找著自己自小收集的各種石頭,揚言要找一塊最奇怪的送給汪仁當壽禮。結果石頭沒找到,先察覺出了汪仁不高興。
能收禮的日子,竟然還不高興?
阿丑覺得外祖父別是病了,邁著兩條小短,屁顛屁顛跟在他後,追著問:「您幹嘛不高興?」
汪仁低頭看一眼,悵然慨:「老了怎麼高興得起來?」
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啃著桃子,吃得一手都是水,聞言皺了皺眉。
一老一小並排坐在石階上,忽地眼睛一亮,將手中剩下的半顆桃子往汪仁裡塞,然後用髒兮兮滿是黏膩水的小手拍著脯高聲說:「您別不高興!阿丑替您老就是了!」
汪仁聽著,「撲哧」笑了出來,桃子滾落。
他直誇,「比你爹娘有出息!」
阿丑得了誇讚,將一雙好看的眼睛笑得只留一道,滿手水都在了汪仁的新裳上。
但阿丑也有自己的煩心事。
因為阿丑……
平素自己倒未察覺,直至那一日,娘帶著出門赴個宴,各家的孩子便都聚在了一塊玩鬧。
有人說起西城的那些樓,阿丑就驕傲地拍拍脯,我爹讓人造的!
有人說起善堂,又拍脯,我娘辦的!
孩子堆里就冒出來個人,是蘇家的爺。
蘇家是新貴,不管是蘇大人還是蘇夫人,卻都是為人極好的。
青翡認得人,便也就沒有作聲。
蘇家的小爺,也不過五六歲的模樣,蹙著眉,背著手,問阿丑:「那你都幹什麼了?」
阿丑傻了眼,半響自己的臉:「我姥爺說,我只管往好看了長就行。」
「是好看的。」他湊近,仔細看了看。
阿丑被人誇好看誇慣了,也不躲,直勾勾看回去,說:「你也好看的!」
誰知到了問名字的時候,對方擺著小手驚訝不已:「竟然有人丑?」
阿丑沒吭聲,青翡在旁聽著就知要糟。
果不其然,到家便哭,這誰給我取的名啊?
印公見狀也頭大,忙躲,說問你娘去。
阿丑就去找娘,謝姝寧也躲,說問你爹去。
阿丑憤然,撒丫子跑去問燕淮:「姥爺說不知,娘也說不知,姥姥最疼我,肯定也不是,那就只能是爹爹你了!」
「你爹我就不疼你了?像話嗎?」燕淮佯作鎮定。
阿醜聞言大哭,「你們都欺負我,我一定是卓媽媽從大門口撿回來的!」
言罷,邁著兩條白胖小就往正房的小廚房跑。
到了門口,雙手叉腰往門口一站,沖著廚娘就邊哭邊喊:「劉媽媽,快給我來麵條!」
劉媽媽疑地迎了出來:「小姐您要吃面?」
阿丑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連聲說:「不!你給我掛門框上,我弔死算了!」
劉媽媽大驚失,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祖宗……連忙打發了小丫頭去請人來。
阿丑見不,就自己往廚房裡沖,四找麵,讓劉媽媽給一長的。劉媽媽無法,只得遵命,好容易了一半,終於將謝姝寧給盼來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你個笨丫頭,胡鬧什麼呢。」謝姝寧彎腰,一把將摟進懷裡,鉗住了不讓,哭笑不得地道。
阿丑癟著,「你們嫌我丑不說還說我笨,我不活了。」一面說著,一面把頭往娘懷裡拱。
謝姝寧又氣又笑,牽了的手就要往回走,口中道:「再胡鬧晚上可就不準吃飯了。」
阿醜聞言,急從懷裡鑽出來,沖小廚房裡大喊:「把面給我完了!」
劉媽媽慌了神,這祖宗怎麼還沒完了?
正想著,便聽到接著說道,「別白費了工夫,我過會還能吃呢!」說完,又匆匆忙忙補了句,「再給琮哥兒也下一碗面——」被謝姝寧一路拖著走,一路還不忘念叨,「我得改個名啊,哪能丑,娘您說是不是?一定是爹爹給我取的名是不是……」
(正文完)
穿越在拜完天地的洞房裡,還是搶了姐姐丈夫的的綠茶? 某女表示狗命重要,先逃為快。 某男一笑,進了我房就是我的了人了。 女人呢,就應該寵著,她上天就寵上天,她入地就寵入地,那樣男人才有面子。 當財傾天下的某王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京城人的下巴都掉了,開始反思自己沒錢是不是因為不夠寵老婆。 全線甜寵! 無度!
一朝穿越,成了攝政王的替嫁王妃。 爹不疼,還有渣妹來欺負。 哼,當她吃素的?她醫毒雙絕,治你們隨隨便便。 奈何她只想虐渣虐白蓮,卻被他牽絆住了。 若不是他能聽到她的心聲,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戲精王妃,前一秒,還在:能嫁給王爺,是妾身三生修來的福氣。 下一秒她冷笑:休了我,不要阻止我虐渣渣。 敢情她花癡成性是裝的,喜歡他也是裝的,被算計的攝政王恨得牙癢癢:想被休,不可能! 可憐她還不知自己已暴露,日日作天作地。
前世,她被渣男和嫡姐傷的體無完膚,甚至搶走了她所有的一切。 這一世,她必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渣男前來求愛,趕!嫡姐屢屢找事,撕! 可不知哪里冒出來一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她本想利用他的勢力達到目的,卻沒曾想,早就墜入了他的圈套之中! 深夜,男人緩緩爬上她的床榻伏在她耳前輕輕低語:“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本王的……” 宴清棠:“!”
雲瀅是教坊司有名的美人,萬壽節上的一曲掌中舞豔驚四座,引得皇后兄長茶飯不思,一定要擡她入府做妾室 坊中姐妹人人欽羨,可雲瀅卻並不情願。 上輩子這個討要她的男人雖給了她錦衣玉食,可行事極爲卑劣,最喜歡作踐這等窈窕美人。 皇后向來仁和,但任憑這女子三番四次哀求也不願收回成命 這個美人容色傾城,將她留在宮中還不如送給兄長 眼瞧着皇后吩咐侍女將她送出宮去,外面忽然有人山呼萬歲,雲瀅咬了咬牙,最終賭了一把,將目光放到了九五至尊的身上 宮中的嬪妃都知道官家雖然待人寬厚,但最不喜後宮女子哭泣 可是漸漸的,御前稍有姿色的宮人都開始以啼淚妝爲美,爭相效仿 那罪魁禍首被他欺負得嗚嗚咽咽,“她們化啼淚妝同我有什麼關係,官家不過是想個新的由頭來欺負我罷了” 榻上的天子褪去了白日裏的清貴淡漠,他將美人的螓首輕擡,俯身一吻:“阿瀅哭得如此可憐,不妨再大聲些” 一開始,他只是看着這個淚眼婆娑的小姑娘有些心軟 後來他同樣有了卑劣的心思,喜歡日日將她弄哭,再將人哄回來 再慢慢地,她走進了他的心裏,成爲他餘生唯一的縱容與偏愛 * 陛下:朕捨不得她受別人的委屈,但偶爾又忍不住想把她欺負哭 阿瀅:陛下,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的 表面正人君子實際上的皇帝VS哭包任性偶爾還有點小心機的小腰精 陛下喜歡欺負人的屬性覺醒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