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笑笑:“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罷了,多虧蔣家人厚道,不然六姐姐也沒這個福氣。蔣家舅老爺果真是君子。”
盧老夫人也點點頭:“蔣舅爺既然幫了大忙,老大媳婦就該記住了,往後蔣家或是瑤丫頭夫妻遇到難,你能幫的就多幫一把。力所能及之,就該互相扶持,方是親戚相之道。”
蔣氏連忙起應了:“侄兒媳婦謹遵嬸孃教誨。”
顧大老爺既然點了頭,文慧與韓家的親事就有了希,哪怕還有十來天功夫於老夫人就要回來了,蔣氏心裡也不怎麼害怕。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於老夫人是祖母,自然要往後靠了。便跟盧老夫人商議,什麼時候跟韓家提親比較妥當。
文怡見狀便給文慧使了個眼,起對祖母與蔣氏道:“祖母與大伯母有正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攪了,不如請姐姐陪我回房說說話?有日子沒見了,不知姐姐近來過得如何?”蔣氏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盧老夫人便道:“你們去吧,一會兒康兒寫完了功課,你們替我瞧瞧去。”
文怡文慧答應著,告退出房,還聽得蔣氏對盧老夫人道:“侄兒媳婦的意思,是請個人先去韓家點兒意思,若是韓家主上門提親,咱們家臉上也好看些。嬸孃覺得四弟妹如何?我記得孃家嫂子跟韓家好象是老親……”
文怡回到自己住的廂房,丫頭們已經把牀鋪收拾好了,房間打掃乾淨了,冬葵又送了熱茶水上來。文怡親自提壺給文慧倒了杯茶,又打量著的神,笑道:“姐姐瞧著鎮定得很,想必對這門親事是有竹了?妹妹也替姐姐高興。”
文慧淡淡地道:“不的,我不知道。老爺願意放我一條活路,我心裡確實高興的,但事還沒個準呢,誰知道會怎樣呢?”
文怡有些詫異:“怎麼?我聽大伯母的口風,韓家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如今大伯父也點了頭,姐姐爲何還要這樣說呢?”
文慧抿了抿:“我又不是韓天霜肚子裡的蛔蟲,怎知道他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呢?他那個人素來遵從君子之道,即便是心裡不喜歡,也不會對我惡言相向的。興許他只是上不說,心裡卻不願呢?”
文怡聽得越發奇怪了,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覺得有些不妥,便又閉了,笑了笑才道:“我聽說他是個極有主意的,大伯母與韓家太太來往從,是個什麼意思,兩家都心裡有數。他若不願意,早就跟家裡人提了,韓太太又怎會跟大伯母這般親近?姐姐多慮了。”
文慧看了一眼:“其實你心裡是在奇怪吧?以我的脾氣,若心裡有這個疑慮,早就想法子跟他私下見面,又或是通信捎話,打聽他心裡的想法了?我實話告訴你,原本我確實有這個念頭,只是後來又想到,他這人行事一向是坦的,自認無事不可告人。我若使了這法子,豈不是在算計他?上回我已這麼做了一回,所幸不曾外人知道,這回再做,萬一人知道了,反而對他的名聲有礙。因此我沒找上他,倒是前些天趁著韓太太在的時候,找藉口支開娘,跟韓太太說了些話。”
文怡眨眨眼,有些不好的預:“你跟韓太太說什麼了?”
“就是我以前的事啊。”文慧輕描淡寫地道,“比如民時的事啦,京城那些七八糟的糾葛,差一點跟表哥訂了親,卻又生了變故等等,還有我放火燒屋子,以及臉上那疤痕的來歷,全都說了。我告訴韓太太,這些事家裡人雖不外傳,但紙是包不住火的,想必平坊間也有些傳聞,我的名聲早就壞掉了。與其讓他們家人一知半解的,心裡留著刺,倒不如我把事全都說出來,開誠佈公來得好。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靠瞞得來的好親事,終究不得長久。若他知道真相後,對我有了嫌棄之意,我也不會有所抱怨。總好過日後了夫妻,他才知道真相,卻又反悔不得,那就不但誤了他,也誤了我了。”
文怡看著文慧,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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