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並不糊塗,當然知道只有讀書才是正路,只因偏疼孫子,格外寵溺了些,如今見他自己願意去,當然沒有不依的。當即,又細細地代了曹寅夫婦,什麼明兒送曹顒上學用什麼馬車,派什麼人跟著,諸如此類。
代完這些,外頭全黑了,老太君面上有些倦怠。李氏先上了玳瑁,讓服侍曹顒安置,然後自己與丈夫兩個扶著老太君進了裏間臥房。曹寅鋪床,李氏幫老太君了外。等老太君躺在床上,夫妻兩個這才離開。
攏翠閣里,曹顒躺在床上,玳瑁值夜。在地上展開了行禮鋪蓋。萬惡的封建社會,曹顒心中慨,裏低了聲音道:「玳瑁,房裏不用留人,你出去休息吧!」
玳瑁笑著說:「那怎麼行,老太太要罵的,難不大爺半夜口還要自己倒水不?」
曹顒無力地閉上眼睛,百寶格外,老太君已經眠,傳來輕輕的鼾聲。曹顒卻睡不著,眼下這個時間,估計也就是晚上的八、九點鐘。
玳瑁聽曹顒躺得不安穩,輕聲問:「大爺可是熱了?」
「嗯!」曹顒胡答應著。
玳瑁聞言,拿了把團扇,做到床邊,慢慢地煽起來。
曹顒心裏一,開口詢問:「你是不是姓『花草』的『花』?」心中想著,瞧這溫的樣子,就是一個典型的花襲人。
玳瑁搖了搖頭:「奴婢姓馮,是家生子兒,老子與娘都在城外莊子當差。」
主僕兩個低聲說了幾句閑話,曹顒見玳瑁側過頭打了個哈欠,知道困了,就閉著眼睛裝睡。玳瑁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仔細地放好了蚊帳,才下去休息。
曹顒睜開眼睛,開始想念那世的親人。自己是幫著事務所的陳律取材料時出的車禍,因為當時衝擊太大,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再醒過來時,就到了康熙年間。父母都六十多歲,白髮人送黑髮人,該多麼傷心難過。哥哥嫂子亦是,因大了自己二十來歲,一向把自己當孩子似的關。想到這些,曹顒的眼睛又了。他心裏又是不甘,那輩子還未娶妻生子、家立業,就這樣死了;難道在這個世界還要註定年輕早亡的命運?不行,自己一定要活得久久的,也要混個兒孫滿堂。打定了主意,曹顒握了握拳頭,告訴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