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在勸魏文志的時候，自己心裡何曾不怕。

他是曉得子難產的可怕，不僅是自己的妻子差點一兩命，而且他還親眼見過難產而亡的喀爾喀世子妃。

妞妞打落地就在曹家，與其說是曹顒的小師妹，更像是他與初瑜的長。

曹顒心中，如何不是火燒火燎？

不過，到底經歷的多了，不是那種愣頭青，打西直門進了城，他便勒住馬韁，同時吩咐魏文志慢行。

魏家的宅子，離曹家不遠，就在西直門。

平素短短的路，今兒卻漫長起來。

真要說起來，曹顒才是個悲觀的人，凡事容易想到最糟糕。

好不容易到了魏宅，曹顒與魏文志都安耐住驚恐，大踏步地進了魏宅。

剛進大門，就有兩個小廝上前，笑著道：「恭喜二爺，喜得貴子。」

魏文志瞪大了眼睛，顧不得細問，腳步越發匆忙。

曹顒卻是將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不管先前怎麼兇險，看來都應該過去。

否則，當家主婦真有兇險的話，家裡下人也不會是這番氛圍。

曹顒從荷包里掏出幾個金瓜子，丟給那兩個小廝道：「你們二爺著急看兒子，稍後會有賞賜下來。」

不管是曹家出來的下人，還是這邊另買的，多認識曹顒，忙躬謝了賞賜。

這會兒功夫，魏文志早就沒影了。

曹顒想了想，問道：「我夫人可是在宅？」

其中一個小廝回道：「在呢，早在***發，我們老太太就使人請了大夫人過來。」

曹顒點點頭，腳步也放快幾分。

待進了院，初瑜已經得了消息，打發邊大丫鬟春霞迎了出來。

曹顒迫不及待地問道：「平姐兒可還平安？」

春霞卻沒有應答，面猶豫之。

曹顒心下一稟，腳步越發快了。

春霞直接將曹顒帶到上房，進了屋子，便見初瑜臉慘白地在炕上歪著。

桂娘臉亦十分難看，原坐在炕邊，見曹顒進來，連忙起。

曹顒對桂娘點頭見過，隨即看著妻子道：「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平姐兒有什麼不好？」

初瑜卻是展笑道：「平姐兒雖遭了些罪，可佛祖保佑，終是平安地產下一個哥兒，陳太醫剛才來過來，留了方子，說是好生調理就無大礙。」

這下到曹顒迷糊：「既是如此，夫人怎麼還了這樣……莫非是嚇到了……」

聽了他這話，初瑜眉頭一皺，臉越發難看。

春霞見狀，忙端了痰盂過來。

初瑜嘔了幾下，吞了幾口穢，才了。

這時，曹顒才發覺，屋子裡氣味渾濁，有酸腐之氣，加上春霞的利索，想來初瑜吐了不是頭一遭。

曹顒眼睛一亮，視線不由挪到初瑜的肚子上。

桂娘見他們夫妻有話要說，尋了個由子，避了出去。

初瑜察覺出丈夫的異樣，撇了他一眼，道：「老爺想什麼呢，不是因這個！」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擺擺手打發春霞與春雪下去。

曹顒坐在炕邊，也出幾分慎重，道：「是妞妞有什麼後癥，還是你有什麼不舒坦？」

初瑜搖了搖頭，道：「都不是，而是……而是我做了一件……一件駭人之事，自己將自己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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