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人家傷心至此,曹顒越發不安。
他覺得自家夫婦倆的私心,是有些不大彩,可這不過是拳拳之心,哪裏又同老太太扯上干係?
卻是不明白,為何老太太會傷心至此。
可為人子,他怎麼能看老太太再哭下去。
他忙上前道:「兒子的那點小心思,確實瞞不過母親,可實因這世道子不易。在家還罷,我們還能寵;出了門子,就要旁人家子媳,要立規矩,要上順翁姑、中承夫君、下還要照小叔小姑……若是天慧像其他閨閣千金那樣,一直平順,兒子也就不多費這個心……既小時了太多的苦、承了太多的難,兒子這當父親的,怎麼還能忍心見以後辛苦……」說到最後,想起天慧小時眼盲時不言不語靜坐的模樣,心裏發酸,也是語帶哽咽。
李氏是當娘的,即便心裏著惱,到底捨不得兒子難過。
用帕子點點眼角,收了眼淚,嘆了一口氣,道:「兒都是債……你們就這一個閨,天慧又是可人疼的,為算計至此也不意外……只是做人立世,到底存心要正……人皆有私心,可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就悖逆人道理……誰家的婆婆,不是從媳婦熬起的。十月懷胎,當眼珠子、心肝一樣的養大兒子,難道娶了媳婦,兒子就不是自己的?這是什麼道理。你們只想著自家心疼兒,卻沒想著自家也是有兒子的麼?」
說道這裏,頓了頓:「你們當天慧是心肝,那六格格就是簡親王福晉的***子……若是王府那邊,也盼著六格格不吃苦,你們怎麼想?」
曹顒被問的無語,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聽李氏接著說道:「即便當父母的沒有手把手的言傳教,可這做子的,心中敬尊崇父母,行事多隨了父母做派……你們只想著天慧出嫁后清閑,那又如何能真心孝順婆家長輩?就是天佑、恆生那裏,有了你這當老子的先例,以後給自家兒挑姑爺時,是不是也挑失父失母的孤子?能嫌棄親家母,就能嫌棄自家父母;能慫恿自家閨應付婆家長輩,就能幫著媳婦糊弄自己親長。長久以往,心就歪了,家風如何能正?」
李氏的聲音不大,卻聽得曹顒心頭狂震。
是了,人有了私心,就容易滋生惡念。
那徐元夢與他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兩個人,他他拉氏老太太更是素未平生。
可為了寶貝閨出嫁后不長輩轄制,他心裏不是也地盼著老太太早點過去。
自己總自詡為偽君子,這下卻了真小人。
不僅如此,還要帶歪孩子們。
他們夫妻的企圖,本就沒有瞞著天佑與天慧。
到底是錯了。
曹顒坐在炕邊,出幾分苦笑……若沒有母親當頭棒喝,他在心裏還為這門親事沾沾自喜,委實可笑……
李氏一口氣說了這許多,有些乏力,歪著子靠著扶枕,不在吱聲。
屋子裏一時靜了下來。
屋子外,初瑜站在廊下,著門口的竹簾,臉上帶了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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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是沒錯的。
小曹第六了,危險,淚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