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個茸茸的腦袋在臉頰上過。

“兔哥，別——”

巫瑾啊嗚一聲翻了個個，把頭埋在沙發墊里，冷不丁脊背上被爪子踩來踩去。

他的兔子才沒有這麼大……

巫瑾悚然驚醒，一道黑閃電自後猖狂躍下，出一雙綠幽幽的貓眼。繼而乖覺的竄到男人後，不斷用腦袋去蹭他的腳。

黑貓一扭頭，融黑暗里連個影子都撈不著。

等等！

沒開燈！

下一瞬，房間忽然亮起。

衛時站在中控系統旁，正低頭看向巫瑾。

巫瑾這才意識到，大佬已經摘下了銀面。

白晃晃的燈自上而下，男人五鋒利深邃，廓線將沒什麼表的臉分出深刻的影，高的鼻梁下線冷，右手在巫瑾從未見過的槍械上挲。

方才那隻耀武揚威的黑貓正在他腳下膩著翻滾。

巫瑾忽然想，如果是正常人，第一反應定然是持槍害命……

而他大概是把腦子睡懵了。

意識里驟然昏沉沉飄出一句話。

——做夢吧！王是不會為們摘下面的！

沙發上的年耳後微紅，凌著小卷了臉，抬頭時小眼神滿是崇敬！

擼槍是大佬慣有的思考作，巫瑾猜不出大佬在想些什麼。抬頭時他才恍惚記起，似乎睡著的時候燈還開著。

啪嗒一聲，一把槍驟然被扔在了茶幾上。

“拆了。”衛時懶散下令。

巫瑾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先于意識一步將小型手槍拿起。

金屬的槍管帶著大佬微熱的溫，比起在克森秀所學到的基礎武，多出了幾個巫瑾從未見過的零部件。

他按照記憶麻利卸下槍栓，子彈夾，復進簧、阻鐵，繼而表驚訝——

彈道拋殼下部凹凸不平，力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把槍支還要大。

衛時見他發現蹊蹺，眼中微微出滿意神。

巫瑾猶疑抬頭，見到大佬用眼神示意他開口。

“拋殼阻力增加，抑、抑制制子彈能——”巫瑾非常努力的瞎瘠薄猜︰“這種設計是為了——呃——”

他微一卡殼兒，衛時後探出一張貓臉，猖狂鄙夷的看向他。

琥珀的瞳孔睜圓，和黑貓大眼瞪小眼︰“為了——減小殺傷力……”

黑貓︰“喵喵喵喵！！！”

巫瑾︰“呃……所以……”

黑貓︰“喵喵喵！！”

衛時的視線在巫瑾和黑貓之間掃了一圈，似乎被年的表取悅，心甚佳。

巫瑾思路被打斷，再次低頭時才想起，能被衛時隨帶著的槍，自然不可能是削弱殺傷力的玩槍。

衛時盯著凌的小卷，微微揚眉，從巫瑾手中接過槍，取出子彈。

“7.62口徑，螺旋紋路。”

巫瑾睜大眼楮看著衛時拆槍，男人的雙手似乎有著莫名的魔力，冷冰冰的金屬械在指尖上下翻飛，是拆出鋒利的藝。

“每一把槍的設計，都有必然原因。”衛時靠近，在巫瑾睜大的琥珀瞳孔里把彈頭遞給他︰“子彈摧毀對手，最好的方式不是擊穿，而是留在他的。直致，管潰敗，組織壞死”

男人的氣勢太有侵略，巫瑾無意識後傾，用指尖蹭了蹭彈頭螺旋復雜的花紋。

“彈頭帶槽。”衛時看了一眼花紋︰“逃殺秀里，最有效率的槍，是能用最大能激出對手救生艙的槍。但它不一樣。”

巫瑾手中的槍柄忽然冰涼。

衛時說的已經足夠清晰。

拋殼增加阻力，彈頭附加槽，這是一把為摧毀之軀設計的槍——真正用來殺人的槍。

“地下賽？”巫瑾終于反應過來。

“嗯，”衛時漫不經心回答︰“以及，用在比賽之外。”

巫瑾手一抖，子彈掉在了地上。

他連忙抖抖索索彎腰去撿，毫沒注意到衛時的眼神微微低。

再度看向大佬時，眼前的男人終于再度與帶著銀面的王重合——

而坐在他面前的巫瑾活像一隻被端上桌給王的鵪鶉。

衛時嘖了一聲，毫不意外兔子被嚇得瑟瑟發抖。

“三環到靶。”衛時忽然說道。

巫瑾迷茫的眨了眨眼，驟然想起——這似乎是自己剛才在游樂場的績……

大佬怎麼會知道？

等等，大佬好像真的能知道……

貫徹整條街的銀面標識就像是浮空城的眼一樣，無不在。

巫瑾眨眨眼楮看過去，就像是考了不及格的小學生，在大哥面前微微沮喪。

衛時的視線在年鼓氣的臉頰上掃過︰“是槍的問題。整個蔚藍深空，包括空氣槍在，都是能殺人的設計。記住，如果遇到你無法掌握武，就先把它拆了。”

巫瑾這才恍然，看著桌上的小型槍支放下心來，小卷再次因為環境安全而蓬鬆。

大佬果然不是因為要恐嚇他！

大佬只是在——采取一種特殊的方式教學！

正在巫瑾放鬆坐好之時，衛時忽然道︰“槍送你了。”

巫瑾一頓，琥珀瞳孔神驚悚。

——這這這是能殺人的槍！

——私自持槍是犯法的！！

然而衛時的表冰冷，毫無商量餘地可言。

直到巫瑾在威下，慫兮兮的把槍塞到口袋——方才滿意頷首。

*****

半小時前，衛時拎著黑貓進診療設備，由浮空城首席研究員親自刀進行心理暗示。

“現階段病患會對伴療者持續增加關注。請您放心，這是治療中的正常現象，一切都在合理可控的範圍之中。”

“下一階段，我們將指導您與您的伴療者建立緒聯系。”

“1號診療艙，注激素完畢。”

“請您放鬆，正視腦海中的伴療者影像。”

“您所看到的，是一隻怎樣的黑貓？”

衛時︰“……”

“您是否想您的伴療者？”

衛時︰“……”

“如果您想送給伴療者一件禮，您會選擇逗貓棒，貓零食，還是鈴鐺？”

毫不配合治療的衛時終于開口︰

“送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