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我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幹啊！”見一群人都在盯著自己，地蜈蚣哭無淚，“我就是個兒，頂多挖墳刨個墓，無緣無故殺人作甚，又沒誰給我銀子！”

提起殺人收銀子，柳纖纖立刻道：“所以你的意思，這事是殺手幹的？”

“我可沒有啊！”地蜈蚣一張說不過這一群人，眼淚都要流下來，最後索一屁坐在地上，撒潑求饒道，“諸位大爺，小姑，你們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吧，別讓我也捲進這江湖恩怨裡，嗎？”

許是他嚎的聲音大了些，房中的金煥也被吵醒，自己著牆壁跑了出來，雙目失焦道：“雲門主，你在嗎？”

“在。”雲倚風趕忙扶住他，“大家都在。”

“暮雪呢……暮雪也在嗎？”金煥聲問，眼底又漫出一層紅霧。

地蜈蚣趕往後挪了一截，免得這些江湖人一言不合打起來，殃及無辜。

暮雪冷冷道：“我並未殺你爹，沒人給錢的生意，我不做。”

“你說沒有，我便信了嗎？”金煥緒激，“除了你，還能是誰！”

暮雪回答：“這種事你該去問府，或者親自去查，只在這裡幹嚎兩句，你爹也不能瞑目。”

“你！”金煥嗓音刺耳，握住雲倚風的手也發，“你究竟收了姓嶽的多黑心錢，才答應替他殺人養鬼，如此、如此濫殺無辜，你就不怕將來遭報應嗎！”

“啥！”地蜈蚣原本還在看熱鬧，聽到“殺人養鬼”幾個字，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這山上有人在養鬼？我我我……我無長，還會搬空家宅，這種鬼可千萬養不得，養不得啊！”他一邊說話一邊磕頭，卻是向著暮雪的方向，顯然也默認他為兇手。

雲倚風被吵得頭疼，呵道：“你給我閉！”

“雲門主……”地蜈蚣哭喪著臉，期期艾艾道，“你可得救我，我……唉對了，我帶你們下山啊！”他假哭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務，頓時又喜上眉梢，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管他養什麼鬼鬼，我們今天就下山！”

聽到“下山”二字，金煥的手猛然一收。

“先去懸崖看看。”雲倚風覺察到他的不甘，輕聲道，“不管怎麼樣，總得先解了眼前困局。別擔心，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金煥猶豫片刻，點頭：“多謝門主。”

“一起去吧。”雲倚風又道，“在雙目恢復之前，寸步不離跟在我邊。”

兩人說話間，暮雪已經與地蜈蚣出了小院。季燕然也想跟上，餘卻瞥見金煥又要著去拉雲倚風，想起昨晚那五個烏青手指印，橫手便用自己的長劍擋過去，“還是我扶著金兄吧。”

冷不丁的，手裡被塞進一塊冰涼玄鐵，金煥茫然道：“啊？”

“來。”季燕然拎住他的肩膀往外走，“小心腳下。”

雲倚風：“……”

柳纖纖多事，用沒傷的胳膊肘搗搗他：“雲門主，我怎麼覺得，季俠像是不喜歡讓別人你？”

雲倚風面不改：“嗯。”

柳纖纖繼續看著他：“還有呢，‘嗯’一下，這就沒啦？”

雲倚風好笑：“那不然，我該說什麼？”

“至也得告訴我原因吧。”柳纖纖裡嘀咕，又想到一個了不得的可能，於是低聲音後怕道，“是不是季俠懷疑金煥，覺得他殺了親爹？”

玉嬸聽得心驚膽戰：“啊？”

“你這小丫頭，以後可千萬別嫁知縣，否則清也能被你的枕頭風吹糊塗。”雲倚風眼皮筋，語重心長拍拍，“走吧，帶著嬸嬸一道去後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