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握把手,原想教教他這玩意的用,卻又及時想起方才對方的功夫——這般厲害的人,哪裡需要自己班門弄斧,便將話又咽了回去。用皮帶在腕間纏縛兩圈,雙往懸崖邊一蹬,“叮叮框框”下了山,至於為何是“叮叮框框”,而不是“嗖”一下呢,因為冬天嘛,索道結冰了,所以不甚順暢。
雲倚風也學他的樣子,雙手握住木柄往下。若換做夏秋盛景,看山中或蒼翠或金紅,再著涼滋滋的迎面山風,應當是很舒服愜意的,但冬天就有些冷過頭了,即便有老太妃準備的手套,骨節也依舊著寒。
到半路,鋼索上積出的厚厚冰溜擋住了王松,他手指靈活一,將一邊腕帶解開,只靠著左手吊在半空,右手從皮靴裡掏出匕首,想要將那些冰溜鏟落。雲倚風在後頭看得清楚,暗歎一句這年藝高人膽大,剛上前幫忙,卻覺得陡然往下一墜,腦袋也“轟”一聲——前方的繩索斷了!
耳畔風聲呼嘯,王松大驚失,右手一把握住,急急回頭一看,就見一道白影已飄至眼前。雲倚風一手拉著鋼索,另一手扯住他的腰帶,將年拽到自己懷中,低聲命令:“抱我!”
王松手腳並用,如樹熊一般纏在他上。鋼索如同一個巨大的鐘擺,帶著兩人呼嘯向後方懸崖,雲倚風深吸一口氣,打算在崖的前一瞬,讓兩人借力滾到山腰一堆相對平整的積雪中。手套已經被磨破了,掌心又疼又辣,他咬牙關,眼看已離懸崖越來越近,剛打算縱一躍,卻有另一道黑影拉著鋼索,急速向下來,手臂一撈一攬,帶著這一大一小二人,穩穩落到了積雪中。
王松在鬆的雪堆裡咕嚕嚕打了幾個滾,驚魂未定地爬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面前一臉煞氣的黑人,與被黑人打橫抱在懷中、繃出一臉假笑……彷佛也很驚慌的武林盟主,越發說不出話了。
季燕然咬牙:“一月不見,你闖禍的本事倒迎風見長。”
“我這不是……”雲倚風雙手順勢摟住他的脖子,轉頭沖王松一挑眉,“你先轉過去,再將耳朵堵住。”
年猜到黑人的份,趕忙低下頭,遠遠尋了個僻靜地方,老老實實捂住耳朵蹲下了。
季燕然冷冷道:“下來。”
“不下來。”雲倚風搶先佔據弱勢高地,低聲抱怨一句,“我手都磨破了。”
季燕然抓過他的手腕,只見掌心模糊,虎口亦被勒出了幾道口子,便也顧不上生氣了,皺眉道:“聽話,站好我替你包紮。”
“那說好,不準生我的氣。”雲倚風靠在他肩頭,耍賴,“要怪就怪那小鬼,建出一條這般不耐用的鋼索,還要拉我一道。”
王松蹲在山崖下,渾然不知自己已罪魁禍首。季燕然聽他這胡言語,也是哭笑不得,從懷中出乾淨帕子輕輕纏傷口,問:“還疼嗎?”
“疼得站不穩。”雲倚風打蛇隨上,拉住他的袖,也不顧自己傷的是手,與“站不穩”這個癥狀半分關係也無,只像被人打斷一般,堅定地在他上,“王爺一直板著臉,就這麼上去,金刀派的人八會以為我們不睦,風言風語傳出去多難聽。”
季燕然將帕子打好結:“回客棧再與你慢慢算帳。”
“好說。”雲倚風快速在他側臉親了一口,“在算帳之前,先替我鎮鎮場子,將金刀派的事解決了。”
季燕然角一揚:“武林盟主解決武林事,還需要我這朝廷中人鎮場子?”
“王爺若幫忙,這件事不出半個時辰,便理乾淨。”雲倚風道,“可王爺若不肯幫忙,那我在金刀派住個十天八天,也是有可能的,算帳的日期豈不是要一拖再拖?而且金刀派家大業大,定然日日都有許多人排著隊來見我,那就又要早出晚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