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倘若江恰恰真的面對面朝自己道歉,自己是否會為此而崩潰。
答案是否定的,林驚蟄此時此刻,意外地發現除了心輕鬆一些之外,自己什麼樣特殊的都沒有。
好像一直負擔在心裡的什麼執念被突然放下了,那覺如同跑完十公里後摘下部的負重,他迫不及待地甩開這些累贅,甚至連江恰恰的表都懶得多看,注意力反倒更多集中在齊清的上。
不為別的,齊清現在看起來臉太不正常了。
不是形容表的那個臉,齊清現在和妻子一樣神恭順著,林驚蟄指的是他的,短短幾個月時間沒見,對方憔悴得像是了另外一個人。
齊清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幾乎與上輩子林驚蟄登門找他們興師問罪時相當了,但氣卻遠比不上那時意氣風發,渾都給人一種瘮得慌的覺。正常人的面孔是紅潤或者蒼白蠟黃的,他理深卻滲出一種青黑,要不是還在呼吸說話,林驚蟄都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
齊清背部微弓著,姿態十分謙弱,雙手舉著杯子:「林總,希您能原諒我們的冒犯。」
林驚蟄不與他們多談,事實上這輩子齊清他們給他造的麻煩充其量也就是人事招聘這些蒜皮的破事兒,把五寶山的地甩給對方,他早已經報復回去了,本不存在耿耿於懷。
因此為了打發走對方,他還是給面子地喝了口酒,迎著齊清和江恰恰以為獲得他原諒猛然生出了彩的面孔,看在老相識的份兒上,林驚蟄還是遲疑著開了口:「齊總您的……最近還好嗎?」
齊清寵若驚地笑了起來:「很好很好,謝林總您的關心。」
「他啊,就是忙的。」史南星親熱地拍打著齊清的脊背,像在搖晃一僵,「齊總的事業心太強啦,一邊忙著五寶山別墅的開發,一邊又在城北新區了一家商場,鐵人也經不起這種工作量啊,要說我,他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有機會的,有機會的,等忙完這段我就給自己休個長假。」齊清像是繃了發條的機,卻詭異地掛著充滿喜悅的表,林驚蟄看著他的模樣,背後都發起來,匆匆告辭離開。
史南星依依不捨地與他道別,好像分開一秒就要患上相思病似的,拉著林驚蟄的袖同他約下次一起吃飯的時間。
兩人又是擁抱又是握手,甩開他後林驚蟄走到肖馳邊,張口就問:「他剛才又說我什麼了?」
肖馳毫不猶豫地將史南星賣了個底朝天:「說你傻,不通人,說已經找到合適的機會了,約我一起搞你。」
「嘖,這個戲。」林驚蟄一點也不意外,心中猜測著史南星什麼時候才能演夠,抬手拍了拍肖馳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咱下次能換件服麼?」
「不行。」肖馳這麼說著,手朝下一,就拉住了林驚蟄的手腕。
林驚蟄心中存著事兒,還回頭在看詭異的齊清呢,被他扯得踉蹌了一下,失聲問道:「你幹什麼?」
肖馳回首瞥了他一眼,腳下不停:「搞你。」
去過肖家之後,這兩人越來越沒顧忌,以往在外頭還知道找個蔽的地方親,比如樓梯間啊衛生間什麼的。現在卻越來越膽大包天,躲到遮蔽視線的柱子後頭就敢黏在一起。
祁凱在前頭領路,突然圓規似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眼角搐地擋住後眾人。
史南星皺眉瞪他:「你幹什麼?」
「那邊沒路。」祁凱指向另外一個方向,「咱們走那邊。」
齊清十分驚奇:「不會啊,我剛才就是從這兒進來的。」
祁凱想把自己的腦門朝牆上磕,他覺得自己簡直是有病,但頂著眾人質疑的目,仍舊執拗而篤定地開口:「你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