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蟄斂神點頭：「我懂。」

不知道對方究竟信還是不信，粱皮有一些無奈，但終歸就如同對方剛才說的那樣，他會用行來彰顯自己的立場。

因此只好轉開這個深究起來令人尷尬的話題，說起剛才會議上說到的那幾家對手公司。

互聯網行業目前就這麼幾個，而企業不可能專攻其中一項發展，因此規模大些的公司之間，多都有些明裡暗裡的競爭關係。國的互聯網發展還在初期，包括非凡網絡在，誰都想趁著這個容易的時候把實時通訊市場一口氣壟斷下來，因此搏鬥在所難免。

粱皮綜合了自己提到的所有網絡公司，最後依舊覺得不朽科技是最難搞的一個。

「現在業都在傳說他們公司背景深厚，恐怕真有可能。我讓人去探查了一段時間，但沒能探到底，他們公司的管理非常嚴格，未來發展決策和商業規劃完全沒有洩出一點容。這個對手太可怕了。」

林驚蟄聽得尷尬，好在表面並沒有顯出來，只狀若平常道：「與其鬥得你死我活，大家合作共贏不是更好麼？」

「唉，哪有那麼簡單。」粱皮一聽這話便搖頭嘆息，「份額現在就那麼小，能壟斷市場，誰會願意和人瓜分利益？大家之前也沒有什麼和信任積累，就不朽科技那個霸道的作風，可能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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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蟄看著這個一回家就坐在沙發上說自己小辮掉要求重新幫忙的卷，回憶著粱皮充滿了警惕的形容，心說你還有這能耐吶？

不過想想好像又沒錯，林驚蟄也是跟他在一起過了一段時間日子之後才發現這人缺心眼的，在外頭的肖馳依舊沈穩斂，殺伐果斷，很能忽悠人。

殺伐果斷的肖先生皺著眉頭批評：「胡峰這個混賬，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敞篷車，敞篷收回去就升不起來了。」

他就那麼一路吹回來，吹壞了早上林驚蟄給扎好的形狀完的小辮。

林驚蟄用手指幫他梳攏頭頂卷卷的，握一小撮抓在手裡，一邊附和著痛斥：「他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肖馳這才高興了一些，拉著珠子說起自己今天的見聞來。

林驚蟄想了想還是問：「你早上不是說要去見祁凱？他怎麼樣了？」

對方被押送回國後得知祁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後暈倒在看守所里的消息，短時間已經在所有舊相識的圈子里傳播開，林驚蟄原本想要跟著去探一下，不過肖馳不讓。

「外頭有人看著，都沒進病房，不過他沒什麼事兒，沒缺胳膊也沒斷，就是營養不良和緒激，不過我們去的時候，緒也穩定下來了。」

林驚蟄聽到連肖馳他們都沒能進病房，咋舌道：「看得那麼嚴實？」

肖馳怕他追問，只嗯了一聲，然後點點頭，又指著頭髮道：「松了。」

「哦哦。」林驚蟄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將因為對方點頭而變松的頭髮重新抓，然後仔細扎起來。

肖馳見他不再多問，到底松了口氣，他不想瞞林驚蟄任何問題，但有關祁凱的那些，出於安全考慮，還是不要讓對方知道的好。

外頭那些人都在猜測祁凱被這樣重點看守是因為刑罰太重，防止他逃，可肖馳卻清楚，裡頭的事沒那麼簡單，那些看守的意義和質與其說監，倒更像是在保護對方。

太的就連肖馳都不清楚，就連肖慎行也只知道個一星半點，好像祁凱從病房裡蘇醒之後，就一滴眼淚也沒掉，非常平靜地表示自己要揭發一些先前和史南星參與販毒時得知的國黑地下毒品鏈。

燕市的稽查部門一夜之間就活了起來，聯合國的其他省市，雖說表面上看著仍歌舞昇平，暗地裡卻已經發生了無數起戰鬥。

奇怪的是肖慎行還得到消息，燕市公安部門突然聯合了國際刑警，招了幾個據說非常資深的擅長借由口述繪畫肖像的警察到國，也不知道是什麼用途。

雖然非常好奇，但再往深查已經沒必要了，一個不好說不定還會導致保信息洩。

因此肖慎行和肖馳都收了手，不論如何，安全最重要，知道人活著就行了。

要不就跟現在的史家似的，得知了史南星的死訊後瘋的瘋死的死，活著的人也有如行走。這個暴怒的家族使得現在整個西南的三四個省市都於全面戒嚴狀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槍斃了無數從前張狂的毒販子，連其他不法的地下產業都跟著元氣大傷。

沈甜甜剛要拐彎就被肖妙拉了一把，見肖妙的臉一下變得通紅，愣了一下，循著對方的視線看去，隨即氣呼呼地嘟起——拐角哥又在跟肖馳抱著親親了。

從發生那場意外事件之後，為了安全考慮，肖馳就帶著林驚蟄從東泰小區搬住在了大院裡。家裡不比自己的小家，長輩妹妹都在，兩人幾乎沒什麼單獨相的空間，因此親暱多在房間里，在外頭很會過於接近。

扎好頭髮就開始莫名粘人的男人讓林驚蟄相當招架不住，著對方那一頭卷卷的頭髮，他有些慨地嘆了一聲：「酒席訂了，十一月六號。」

他說起這個消息都覺得恍惚，上輩子始終未曾得到的家庭，這輩子似乎莫名其妙就擁有了。

肖馳倒是很冷靜：「請帖多印點，原來說的數量不太夠。」

「怎麼會？」林驚蟄想了一圈兩家認識的親朋好友，非常不解。

算數非常好的肖馳的語氣十分正經：「我忘了算進我小學和初中的同學。」

「……」

林驚蟄笑著推搡他：「你滾。」

「阿彌陀佛，現在要我滾了。」肖馳問他，「車禍之後怕得天天做噩夢抱著我才能睡著的是哪個？我要去問問菩薩。」

林驚蟄使勁兒抓他頭髮：「不許去菩薩！」

兩人說話間又親一團，嘖嘖有聲，肖妙看得頭頂都快冒煙了，趕忙拉著好友道：「我們走另一邊吧。」

深知好友的兄結，因此相當同對方看到了這一幕，但奇怪的是，沈甜甜臉上居然沒有表出什麼不滿，只是怔怔地被拉走了。

兩個毫無底限的哥哥親了好一會兒，顧念著家人們該下班了，林驚蟄強自正經地拉著肖馳開始說正經事兒。

從二中路綜合樓開發說到五寶山現在空置的土地，林驚蟄突然記起了另一茬，問：「對了，我記得你之前是不是投資了一個什麼什麼不朽科技的？」

肖馳點頭。

林驚蟄就把今天在非凡網絡開會的說到的容都同他說了，笑道：「我那個合伙人怕得夠嗆，你要是有什麼部消息，就給我個底唄。」

他以為肖馳頂多就是告訴他一些不朽科技規劃上的方向，誰知道話音剛落，肖馳就掏出電話撥打起來。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們繼續努力。」

掛斷電話後，他張口便道：「不朽現在確實在研究實時通訊件，開發進度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預計今年八月份之前就可以推出，下一步確實要搶佔市場，他們打算……」

林驚蟄趕打他，讓他閉：「你神經啊，誰讓你說商業機了。」

肖馳拉著他的手，手指著他手腕上那兩串盤踞的佛珠，出一個相當明顯的笑容，模樣正經，眼神鋒利：「我告訴你，我把不朽科技的季度文件放在咱們房間保險箱里了，碼是******」

林驚蟄啼笑皆非，捂著額頭道：「別那麼麻煩，咱們兩家公司合作算了，先一起抵外敵。」

肖馳爽快地回答：「好啊！」

當晚林驚蟄便給粱皮打了來電話：「我已經跟不朽科技的負責人談過了，有關實時通訊市場的合作戰略，他們也很有意向。」

「……」粱皮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醒，「您是不是搞錯了？」

就那麼小的一塊通訊市場，對方真願意讓步？不吃獨食？

林驚蟄沈聲道：「如果你也沒有異議的話，週一可以跟對方負責人個頭，再商議合作細節。」

「我我我……我當然沒有異議。」能不鬥個你死我活當然是好事，尤其在兩家注定要針鋒相對的公司之間，粱皮趕忙答應下來，在對方掛斷電話的嘟聲中久久不能平靜。

吳王非正在看編程語言，見他發呆，疑地抬起頭來。

粱皮緩緩將目轉向自家拍檔，半晌後劫後餘生地吐出口濁氣。

天哪，他心中又是又是震撼，對方居然會為了自己的一些憂慮如此不畏艱險地專程去和對手公司談判，又震撼於對方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就能搞定那家業出了名霸道的大公司。

幸好……幸好當初自己及時轉變了思維，沒有一直跟對方玩心眼。

要不然就憑林驚蟄這個談判的手段，估計抬抬手就能把自己死了。

肖馳出門的時候，聽到後一聲呼喚，他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地看著從屋裡出來的沈甜甜。

沈甜甜之前和他哪怕稱不上兩看相厭，鬥爭也從未過，此時卻吭哧吭哧埋著頭慢吞吞接近，活像一隻豬崽。

沒辦法我們信佛的人就是這樣用比喻的！

肖馳警惕地看著對方：「怎麼了？」

沈甜甜抬頭看著肖馳戒備的模樣，心中哼哼了兩聲，但回憶起車禍那段時間林驚蟄安和保護自己時堅強得彷彿水火不侵的模樣，又有種說不出的緒蔓延開來。

哥哥那段時間……居然也怕得睡不著覺過麼？

沈甜甜抿了抿，終於放棄地松下肩膀，將自己背在後的雙手了出來，朝肖馳遞去一個小盒子。

肖馳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打開一看，裡頭居然是一顆吊墜，通碧綠的玉石顯現出菩薩慈悲的眉眼，雕工非凡，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這是什麼？」肖馳疑地問。

「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我本來一直想給我哥，但……」沈甜甜頓了頓，但那畢竟是的父親，這個禮的來歷對林驚蟄和林潤生來說或許會變得很尷尬。

嘆了口氣，目落在那塊觀音上，變得悠遠和複雜，半晌後才恢復輕快的語氣：「算啦，現在既然你要跟我哥結婚，當我嫂嫂了，那這個東西我就直接送給你好了，你要仔細保管。」

沈甜甜父親的過去在大院裡也是公開的，肖馳聞言之後微微一愣，隨即看著對方彆扭示好的模樣，最終嘆息了一聲。

他上前兩步，很難得張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擁抱，輕聲說：「謝謝，我會好好保管的。」

沈甜甜了鼻子，哽咽著說：「你以後要對我哥哥好，不讓他再做噩夢，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肖馳輕輕地拍了拍的後背，充作安，剛一松開，抬頭便看到了一張充滿震驚的面孔。

肖馳：「……」

肖妙瞪大了眼睛：「你們在幹嘛？」

沈甜甜迅速了眼睛，恢復若無其事的樣子，朝肖妙胡說八道：「你哥這是在討好我呢！」

肖馳：「……」這豬崽真是討厭！

肖妙立刻不乾了，噘著上來盯著哥哥，肖馳轉就跑。

肖妙立刻拉住哥哥：「我也要抱！！」

肖馳皮疙瘩都起來了，擺著手掙：「滾滾滾！」

汽車絕塵而去，尾氣噴了肖妙一臉。

「……」肖妙癟著淚汪汪地看著那輛遠去的車，這什麼垃圾哥哥啊！

找林驚蟄去！

一大早起床就被兩個妹妹抱住的林驚蟄：「？？？」

抱著妹妹們兩香香的，林驚蟄嘆息著迎接清晨清新的空氣。

生活真是滋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