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麼寒掬著眉頭,太后下詔不但將二舅舅招了回來,連前些時候獲罪的大舅舅,也一併詔了回來……如此來看,便是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太后子確實不好,另外一種可能便是皇上子,也不好。理論上來講,若非有喪,不太會把所有皇子齊聚京中啊。還是說皇上並非外界傳言那般,如此倚重三皇子,否則若是當真看好三舅舅,在大舅舅和二舅舅都不在京中的時候立儲,豈不是更不會出子?
“大爺,靖遠公派人來問前幾日郊外的事……”崔管事尷尬的啓口,這事本是大事,但是事出以後隋麼寒從未提起,再加上二殿下的信函一封接一封,這件在京中如今被炒的沸沸揚揚的事在他們這莊子裡倒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嗯?”隋麼寒拉回思緒,淡淡道:“不是說了嘛?是那個周什麼昌不罷休才挑起事端?”
“周文昌,大爺,他算是您的叔叔。”
隋麼寒漫不經心的擡了一眼,道:“記得,姑老年得子。”隨後又追了句:“要不是二姑姑嫁進周家,他爹也就是個翰林院編修,更別提還捧出了個貴人來了。”
“咳咳……”有幕僚尷尬的嗑湊兩聲,他們也不曉得怎麼隋麼寒一提起這事就火冒三丈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爲隋家吃了多大的虧了呢。
“大爺,老公爺的意思是,這事兒,不管誰對誰錯,畢竟是周家捱了打,哦,還有靜安王的小世子也了傷,鬧到了太后娘娘那裡,請了醫……”
隋麼寒垂下眼眸,低頭看信,沒有回話。崔管事嚥了一口唾沫,他當初還跟老爺那爭了半天,才爭取到幾位大爺來他這個莊子上歇息,以爲可以臉,沒想到惹出了個大麻煩。如今京裡都快鬧出人命了,他們這還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呢。
“大伯想怎麼辦?”隋麼寒突然道,如今的靜遠公是他的大伯。
崔管事皺著眉頭,說:“老爺說,想讓大爺先給大公主修書一封,進宮探探口風。”
“哦?”隋麼寒點了點頭,此事鬧的大,打人的是勳貴,捱打的也有勳貴,還有皇親,更攙和進來幾個清流,弄的史也不知道該參誰。周家底蘊不深,卻近年來深得皇上看重,或許八也是看上週家基不深,捧起來也弄不出太大的麻煩,只是這種態度反而弄的周家出了幾個小霸王,在京中名聲極差,此次捱打,雖然有勳貴願意和周家聯合上折,卻並未是因爲可憐那個周文昌。但是有幾個沒參合進來的勳貴,實際上是看不慣更看不起周家的,所以雖然鬧騰的人多,保持沉默的人更多,他大伯不敢輕易了事,怕是也琢磨近來朝廷的局勢不穩,越是小事,越要理的妥當,所以纔想讓大公主進去探口風,只是這口風怕不是探太后的,而是皇上想怎麼樣?是否要利用這個機會理幾個勳貴?若是理了,怕是難免又帶著幾分立儲的風向標。
二弟說過,皇上賜他尚北侯的時候暗示過,這個職位給了你,不是怕你做什麼,而是怕你不做什麼,於是隋麼宸囂張的好像一陣突然殺進來的旋風一時間弄的京城原本堅定的心思一團,甚至讓一直被三皇子制的大皇子的幕僚都後悔不該早早起事,因爲種種跡象表明,皇上膩了三皇子賢王,卻暗中行的做派。
那麼,二舅舅……隋麼寒眼睛一瞇,說:“讓周家去鬧,太后娘娘那裡行不通就讓他們去皇帝那裡鬧好了,鬧的越大越好,我隋家百年勳貴,豈是他一個周家就能污衊的?”
隋麼寒想的明白,這事兒既然已經如此,那麼皇帝外公怎麼置就怎麼置,不過是打架而已,撐死了罰幾個月俸祿,或者表面責罵一番,還能了誰上的不?反正捱打的不是隋家人,他有什麼好氣的,即便真罰了隋家,認罰便是。如今的皇上本就反結黨營私,這幫人還一起聯合上書,真是不怕惹了皇上的底線。
崔管事點了點頭,心裡踏實了起來,其實老爺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怕如果一直不吭聲讓周家去前鬧會剝了大公主的面子,既然世子爺都這麼說了,他們便放心了。崔管事是個老油條,心知肚明,被罵,被罰,又能怎麼樣?其實那些勳貴如此上書不是爲了討什麼公道,無疑是面子上覺得太掛不住了,如果皇上再不安一下,他們哪裡有臉出來見人啊?皇上要下道聖旨,說說隋家的不是,周家就覺得長了臉,自然就算是完了,對於皇上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自然是和諧爲貴。周家鬧的越歡,皇上越煩,最後即便罰了,隋家默默認了,皇上還會覺得對不住隋家呢,畢竟打架這種事,一個掌拍不響,說到底還是你周家的孩子太弱,一掌就打的噴了……
現在這種時候,正是不能張揚的時候,周文昌的娘敢去太后面前哭訴,那是因爲是公主。再看看周貴妃呢,一點都不敢聲張,公主越要爲周家討公道,貴妃越要在皇帝耳邊說不需要公道,這便是人之心。可憐周家看不明白,公主可以去鬧,周家卻不行……若是真的鬧到連周家自己都收不住的時候,再被人利用了去,皇上就有的火可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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