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兒獨自坐在亭子里賞景, 春風拂面,神清氣爽。
不多時,就看到一位姑娘朝走來。
那姑娘容貌十分出眾, 被兩個丫頭簇擁著, 拿著一把畫扇娉娉婷婷來到邊。
“兒姑娘好。”楊蘭朝頷首一笑。
程兒起回了一禮, 面帶訝異道, “姑娘是....?”
楊蘭的丫頭面帶傲回道,“我家姑娘是大理寺卿家的嫡長。”
程兒眉峰微微一蹙, 想起來了,原來是大理寺卿楊寧的兒, 記得去年崔奕生辰宴時, 楊蘭與妹妹楊蓉一道給崔奕賀壽,打著能嫁給崔奕的主意。
現在楊蘭年紀也不小了吧,還沒嫁人, 莫非還有那等心思?
程兒覷著楊蘭, 對上別有意味的眼神, 就知道來者不善。
楊蘭也不等程兒反應,自顧自坐了下來, 優雅執扇著, “兒姑娘, 我們聊聊如何?”
程兒幾乎肯定楊蘭應該是知道了的份,瞅著那暗暗得意的樣子, 就知道沒安好心。
與楊蘭并不曾見過, 楊蘭若是知曉的份, 定是大夫人李氏那邊的。
崔奕已經在府下了封口令,李氏一向不敢在明面上跟崔奕過不去,莫不是李氏暗里敲打楊蘭, 而楊蘭卻起了別的心思?
“我與楊姑娘素不相識,有什麼可談的?”程兒隨后坐下,面平靜了,倒也沒有被嚇到。
侯爺教過,遇到事不要慌,面上一定要鎮定,要等別人先出馬腳。
果然,楊蘭見程兒不慌不忙,心里就犯嘀咕了。
“兒姑娘,你別生氣,我找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認識認識你。”
“哦,是嗎?”
程兒目視前方,眺遠波粼粼,隨意道,
“我沒有生氣,倒是楊姑娘有什麼來意,就直說吧。”
楊蘭面皮一,略有幾分驚訝,程兒看著弱可欺,沒想到也有幾分城府。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確實知道姑娘的一些往事,畢竟也不是彩,姑娘應該不想被別人知道吧?”楊蘭著眼皮靜靜觀察著程兒的反應。
程兒扭頭神毫無波瀾,冷淡盯著道,
“楊姑娘,我不不搶,沒做過虧心事,沒什麼不彩的,過去一些被冤枉的經歷,不想被別人知道是事實,但也不會為別人要挾我的把柄,楊姑娘今天說這些話,是真的過了腦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楊蘭對上程兒冰冷的眼神,忽然打了個寒。
想起了崔奕,那個偉岸高深的男子。
“不是,兒姑娘,你誤會了,我其實并沒有惡意,只是....”楊蘭說到這里,面有些尷尬,氣勢也弱了不,
“只是想著若是與你為了一家人,今后能相互照料。”
說完這些話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等著程兒的反應。
程兒聞言,久都沒回過味來。
楊蘭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一家人?
是想跟崔奕,還是想......
程兒腦海里猛冒出一個念頭,滿臉驚愕瞪著楊蘭,“你看上了我哥哥?”
楊蘭被說破,不面紅耳赤,滿臉的不自在,
“兒,你聽我說,我是真心想與你為一家人的....”
“閉!”程兒神冷厲打斷,氣得口疼。
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絮兒也在一旁叱責道,“喲,楊姑娘是想要挾我們家大小姐,好嫁給我們家大爺?”
楊蘭看到程兒主仆這反應,就知道自己可能弄巧拙,臉拉了下來。
“怎麼,我的家世和品貌配不上你哥哥?”
程兒拍著口給自己順氣,冷笑道,
“楊蘭,你也是大家閨秀,你的爹爹楊寧是大理寺卿,深得侯爺信賴,你想沒想過,你今天威脅我,可能斷送了你爹爹的前途?”
楊蘭面一僵,不說話了。
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的年紀不小了,崔奕這邊的婚事無,宮里的皇太后最近不知道怎麼的,偏向了蘇家,最近召見了那個蘇凌霜幾回,對不興趣。
嫁給崔奕,已是不可能。
只是年紀拖大了,原先適齡的世家公子已經定了親,前不久就連妹妹都許了人家,偏偏無人問津。
爹爹怪被姨母攛掇著打崔奕的主意,不太高興,漸漸疏遠了。
只能靠自己。
宣武將軍程云如今炙手可熱,又恰恰從姨母那里得知了程兒的真實份,姨母的本意是告訴,歇了對崔奕的心思。
卻突發奇想,可以拿著這樁事來威脅程兒,好讓嫁給程云。
程兒見楊蘭面寡淡,不太像是被說服了的,深吸著氣,哼笑一聲,
“蘇凌雪,沈佑佳的結局,你看到了嗎?楊姑娘,你一向是個聰明人,旁人見了你都要夸一句端莊大方,可千萬別一時糊涂,葬送了自己前程。”
楊蘭聞言子一,須臾間眼淚簌簌撲下,捂著哭了起來。
程兒見狀有些愕然,卻也沒理,任由哭。
絮兒暗里給比了個拇指,
“姑娘真厲害。”
程兒角彎了彎,心漸漸平靜。
剛剛得知楊蘭的真實意圖時,確實是慌張乃至憤怒的。
崔奕告訴過,如果別人威脅,嚇唬,一定不要怒,而是想辦法反擊。
做到了。
楊蘭哭了一會兒,平復了心,朝程兒下了跪,
“對不起,兒姑娘,是我糊涂了,做下這等錯事,還請您原諒。”
程兒瞥著,怒火漸漸蹭了出來,
“是大夫人告訴你的?”
楊蘭聞言頓時一驚,明白了程兒言下之意,連忙驚慌搖頭道,
“不是的,兒姑娘,您別誤會,姨母不是這個意思......”
楊蘭有些手足無措,這麼做可能牽連了的姨母,崔奕的格是了解一些的,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剛剛簡直是被灌了迷魂湯了。
“姨母只是我歇了對侯爺的心思,并不是故意泄的,兒姑娘,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能不能不要告訴侯爺,求您了!”
楊蘭拼命給磕頭。
“您放心,這件事我再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程兒沒有答應,無論如何都要告訴崔奕,以防萬一,必須得崔奕去敲打楊寧和大夫人,哥哥好不容易營造出的局面,決不能被這些小人給破壞了。
楊蘭還要說什麼,忽的一道影從后面假山上跳了下來。
“楊蘭,你還有臉來威脅人?”
程兒聽到這道聲音,霍然起,見崔四爺崔朔出現在亭子里。
完全被驚住。
絮兒知道程兒與崔朔的過往,連忙閃,擋在了程兒跟前,隔絕了崔朔的視線。
崔朔也不敢看程兒,只盯著楊蘭,神狠戾吩咐侍衛道,
“你們把送去大理寺卿楊寧那邊,告訴他,他兒今日做了什麼蠢事!”
“遵命。”
楊蘭嚇哭了,“不要啊,求您了,四爺,饒了我吧!”
楊蘭的丫頭也紛紛跪下求,可惜崔朔一點面都不給,
兩個侍衛上前捂住了楊蘭的,對著后腦勺拍了一掌,楊蘭直接暈了過去,主仆三人隨后被一一帶離。
崔朔背對著程兒,一襲黑衫臨湖而立,深沉的眼眸倒映著水里的波粼粼。
程兒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抓了絮兒的胳膊,帶著幾分警惕著眼前的年,心里怦怦直跳。
崔朔回來了。
都差點忘了這麼個人。
崔朔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深深閉上眼,心口的絞痛無以復加。
他去年便回了京,參加科考,考上了進士。
每個人都恭維他,慶祝他,他是當今宰相的侄子,前途無量。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痛苦。
他不想也不敢回家,每每到了二房,就想起程兒曾經那一顰一笑的樣。
他不了。
現在的程兒更是程家大小姐,誕下了他三叔的長子,不久后也該嫁給他三叔正式為他的三嬸。
他知道自己不該出現,只是剛剛花廳里不經意的一瞥,按捺許久的緒翻騰而出,暗藏許久的思念瘋狂生長。
早已了心。
他舍不得看著被人欺負,那些雜碎怎配在跟前說話?
崔朔憤怒至極,才把楊蘭給弄走。
默了半晌,他偏頭啞聲道,
“你放心,父親楊寧是個明白人,絕不會外泄此事。”
他又道,“還有什麼人是見過你的,你告訴我,我想辦法幫你。”
程兒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才恍覺崔朔是好心。
在崔府的時候,只見過蘇夫人和舅老夫人,舅老夫人肯定不會泄的份,至于蘇夫人....蘇夫人能認出曾跟過崔奕,卻不一定知道出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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