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車,嚴樂彤突然又說了一句:“冬敘哥今年過年就回國了,他告訴你沒有?”
楊舒脊背一僵,停下來。
“也對,當年出了那檔子事,你們父被趕出何家,冬敘哥也被你害的一出國就是七年,他怎麼可能還會聯系你。”
嚴樂彤眼底浮現一得意,“這些年冬敘哥不在,都是我陪在何夫人邊,何夫人說了,冬敘哥一回來就讓我們訂婚。”
楊舒淡淡地笑了:“司機的兒終于搖一變,要何家主人了?恭喜,我祝你們倆長長久久。”
嚴樂彤角微,惱怒地瞪向楊舒。
“對了,”楊舒坐上駕駛位,關門前看一眼手上的墨鏡和口罩,淺淺勾,“你那點還全副武裝,搞得跟個怕被路人認出的大明星似的,說實話,像極了暴發戶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仿佛沒看到嚴樂彤鐵青的臉,楊舒繼續道:“而且吧,你視頻里開了頂級的樣子,跟現實里這張臉沒什麼相似度,即便真是你,估計肩而過也認不出你,你真不必多此一舉。”
說完這些,不給嚴樂彤反駁的機會,直接關門,驅車離開。
想不到當初在何家永遠低著頭悶聲不吭,連都不敢得罪的人,如今幾年不見,變得這麼厲害。
嚴樂彤被噴了一臉車尾氣,氣急敗壞站在原地,沒形象地沖著那輛車破口大罵。
甚至掉腳下的高跟鞋丟過去,可惜楊舒車速太快,已經轉彎不見蹤影,讓扔了個空。
想起那雙鞋的價位,嚴樂彤心疼不已。
狼狽地赤著雙腳跑著去撿鞋子。
——
楊舒回到住,天已經完全黑了。
沒什麼胃口,只覺得心口悶悶的,去柜子里打開了一瓶紅酒。
酒量不算好,但酒能助眠,總是會在家里備一些。
今天格外想喝。
高腳杯里倒了點,仰頭一口氣喝完,又倒了一杯。
站在臺上,能看到外面燈火璀璨的夜景。
這個點,小區幾乎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遙遠看不真切,但覺每一個窗戶的背后,好像都是溫馨熱鬧的場景。
只有這里,是冷冷清清的。
說起來,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嚴樂彤了。
那些封鎖在記憶里,仿佛已經完全忘記的過去,如今卻又碎片似的慢慢拼接在一起,然后過電影似的一幀一幀回放。
何家算是住得最久的地方。
楊舒不記得那是楊玄耀贅的第幾次,只知道剛進何家時,小學還沒畢業。
那時候,楊玄耀跟何問琴的婚姻還算穩定,小學畢業后,也安安穩穩念了初中,高中。
何冬敘是何問琴的兒子,大兩歲,是的繼兄。
楊舒子孤僻,跟誰也不多話,何冬敘是主接近的。
給買文,講試題,帶出去玩。
他很笑,開朗,又微。
看著他,楊舒總會想到哥哥。
如果母親沒把哥哥送走,他肯定也會這麼護著。
在何冬敘鍥而不舍的主示好下,封閉多年的楊舒,第一次試著敞開心扉,愿意在世上重新接納一個人,用真相待。
把何冬敘當親哥哥一樣敬重。
甚至曾經嘆,上天對還是不錯的,雖然把哥哥帶離邊,可是又還了一個哥哥給。
即便何家所有人都不屑,何冬敘卻是承認這個妹妹的。
以為,能像普通尋常的孩子一樣,在何家平平安安長大。
直到后來才發現,哪有什麼兄妹深。
是這世上最不牢靠的東西。
依靠誰,都不如依靠自己。
不知不覺,杯里的酒又喝了。
不記得是第幾杯,但心里的沉悶似乎仍未消散。
楊舒折回吧臺,準備再倒一些,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
點開看了眼。
一條狗:【我回來了,可以給我送禮了。】
并且給發了定位。
楊舒心本來就不好,看見這消息就更不滿了:【憑什麼讓我去給你送?你臉大?】
一條狗:【讓你認認家門】
楊舒在家待著也睡不著,去給他送過去也不是不行,剛好出去散散心,比在家一個人悶著強。
但是可不能白跑這一趟,又發消息:【我還沒吃飯】
一條狗:【想吃什麼,給你做】
大概是酒喝的有點多,楊舒腦子蒙蒙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想著兩人現在的關系,指腹輕點著敲出兩個字:【吃你】
那邊沒回復了。
傲臭屁狗男人算是被調戲了嗎?
是不是在臉紅?
楊舒心莫名好了起來,先前被勾起的那點不愉快漸漸散去。
拎起沙發上的領帶,顛顛兒出門去找姜沛。
得去看看家男朋友臉紅了沒有。
喝了酒不能開車,從小區出來,打車去姜沛的住。
姜沛住在市中心的樟華公館,楊舒坐在車上快睡著時才到。
從出租車上下來,覺整個人頭重腳輕,大概是稍微有點醉了。
用力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走進小區。
按照微信上姜沛給的地址,努力找到他所在的那一戶。
怕自己不清醒找錯門,對著地址確認兩遍,這才去按門鈴。
站在門口等待,眼皮沉重的有些睜不開。
還沒口氣,大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懶懶掀起眼皮。
男人裹著黑浴袍,頭發漉漉的,發梢還沾著晶瑩水珠。
那張臉朗中帶著幾分桀驁,五冷深刻,很薄,抿起時也有很好看的弧度。
楊舒嗅到一淡淡的香,是沐浴混著洗發水的清新味道。
楊舒看得愣神兩秒,才下意識問:“你怎麼這時候洗澡?”
不是說讓來送禮的嗎?
姜沛牽笑了下,攥著纖細的手腕把人拉進來,門關上。
楊舒背靠著門,他那張英俊的臉過來,好看的眉骨濃如墨染。
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后頸,指腹不輕不重挲著天鵝頸上細的,的薄過耳際,他低聲道:“不是要來吃我嗎,當然得洗干凈了,再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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